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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翻臉不認人的名聲。賈蓉的軟功是長項,忙磕頭說道:“嬸嬸別動氣,只求嬸嬸彆著這一時惱,千日的不好還有一日的好。實在嬸孃氣不過,何用嬸孃,讓我自己打。嬸孃只別生氣。”說著,自己左右開弓打了一頓嘴巴,又自己問自己說:“以後可再顧三不顧四的混管閒事了?以後還單聽叔的話不聽嬸孃的話了?嬸孃是怎麼待你,你這麼沒良心。”

這般做作一番,無論如何,鳳姐兒是心領了的,只有這樣酸甜適口的小點心,才對付得了鳳辣子。以下,她只和尤氏鬧,算是放了賈蓉一馬。只是要尋賈珍時,少不得還得蓉兒擋著:“ 嬸孃鬧起來了,侄兒也是個死,只求嬸孃責罰,侄兒謹領。這官司還求嬸孃料理,侄子竟不能幹這大事。嬸孃是何等樣人,豈不知俗語說‘胳膊折了在袖裡’。侄兒糊塗死了,既做了不肖的事,猶如那貓兒狗兒一般。不少得還要嬸孃費心費力,將外頭的事壓住了才好。只當嬸孃有這個不肖的兒子,就惹了禍,少不得委屈,還要疼他呢。”說著,又磕頭不絕。

鳳姐見賈蓉這般,心裡早軟了,只是礙著眾人的面,只得慢慢改口。賈蓉的功夫也算沒有白做。

說來也是異數,王熙鳳一向是被當做男孩教養的,出嫁後接著指點江山,可在小她一輩的輕薄少年賈蓉面前,倒很有些性別意識。她的姑舅表弟賈寶玉,生就的好皮囊,眼角眉梢,情思萬種,但鳳姐姐從來只當他孩子與兄弟。當寶玉已知人事,為秦可卿之死直噴出一口血來的時候,還可以猴在鳳姐身上要牌領東西。鳳姐兒只秉老祖宗之命照應他,怕摔了,怕碰了,又怕人多被氣味燻了,一直是種水與泥顛倒的格局。對賈蓉,鳳姐卻一向是衣裙輕豔的姿勢。在寧國府做好做歹之後,又指著賈蓉道:“我今日才知道你了。”說著,把臉卻一紅,眼圈兒也紅了,似有多少委屈的光景。賈蓉忙陪笑說:“罷了,少不了擔待我這一次罷。”說著,忙又跪下了。鳳姐扭過臉不理他,賈蓉才笑著起來了。鳳姐執意回去,賈蓉旁笑著勸道:“好嬸孃,親嬸孃,以後蓉兒要不真心孝順你老人家,天打雷劈。”鳳姐瞅了他一眼,啐道:“誰信你這……”說到這裡,又咽住了。在古人的詩裡,這叫“欲歌先咽,欲笑還顰”,最是使人斷腸的姿態。且不說賈蓉是否當得起,對鳳姐,卻是在懊躁的天氣裡,自己打扇子扇涼。

有個笑話是這麼說的:一人遠歸,卻發現家中小妾給自己結結實實地戴了一頂綠帽子。他大怒,讓小妾自己去上吊。小妾哭泣一番後,塗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拋一個媚眼道:“你還讓我去死嗎?”他抵擋不住,說:“罷了,罷了,一頂綠頭巾又壓不死人。”情愛裡的緣由真真假假,又有什麼是化解不了的天大的事呢?男人看女人,輕歌曼舞,賞心悅目足矣,別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了。而女人對男人,是有種“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的態度的,這務必把男人看牢了看死了,生老病死都要他出面撐著。遇到一個有尊嚴有男人榮譽感的男人,是女子們的福份,你自可以在低處崇拜他,享受在埃塵裡開花的快樂。如果男人不爭氣,女人們也不必較真。衣食自在自己手心裡握著,姿態不妨放鬆些。有一白領女士這樣形容自己男友的標準:外形俊朗,會吹拉彈唱,勤換衣裳勤洗澡。

誰又能陪誰一輩子呢?即便對女子來說,男女關係也可以只是一種調劑,浮生半日閒,如此,而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以聲色犬馬沖淡心事

賈府的小爺們娶妻之前,通常都要先放兩個丫頭在屋裡。賈寶玉初試雲雨情時,襲人因知賈母是將自己給了寶玉的,今便如此如此,也不算越理。兩人說笑間,就完成了青春期一個重要的過渡,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這與我們的時代的教育完全南轅北轍了。少年男女青春萌動,老師家長們如臨大敵,對女孩子的說辭是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