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時改了才好!”又說:“你外祖母也許久沒見了,肯定也想得緊。”一時母子二人又“嘓嘓唧唧”說了許多話兒,話休煩絮。有丫鬟突然來報:“老爺叫大爺去書房。”秦氏又忙叫丫鬟們把林珩送出門。她倚在窗邊,直望不見林珩的身影,才轉回來。
秦氏歪在炕上,揉著心口,對吳嬤嬤愁苦道:“成日家娘倆也說不上兩句囫圇話。”吳嬤嬤要勸她,秦氏擺擺手道:“我不是不知道他在老太太那裡才安生,沒那麼多的魍魎小人算計著要害他。我在家又不管事,統共只有幾年的根基?”吳嬤嬤也只得勸她:“且忍一忍。”秦氏又道:“柳氏的事還沒有頭緒嗎?”吳嬤嬤苦笑道:“年深日久,且人家又搬走了,實在是不好查起。老太太那頭都沒查出來,咱們又能如何?”
秦氏冷笑:“柳氏的事,我再不信了。咱們也不怕,橫豎有的是功夫,我是定要水落石出的。玉哥兒就是我的命根子,誰敢謀算他,我決不輕易罷休。”說罷,眼裡的寒芒閃現。林母查了柳氏後跟秦氏透過氣,但秦氏是斷然不信,素日裡她就察覺道柳氏與賈敏之間的古怪。吳媽媽也恨道:“我們細心尋訪便是。哪裡就那麼便宜那起子小人?”
秦氏點頭無話,右手託著臉龐,兩眼幽邃直直望著前頭,不知在思量什麼。吳嬤嬤不敢驚擾,悄悄下去了。她秦家原也不過是鄉紳之家,她祖父考中了同進士,一輩子不過只做到了一從五品的員外,她父親倒是能耐了,中了二甲進士,她們家才算漸漸起來了。不過根基上依然淺薄,朝中無人扶持孤掌難鳴,才會把她這個記在嫡母的名下的庶女嫁與林家。雖說是兼祧,不過是名頭上好聽,說難聽點不過是滕妾罷了,終究是低了正經嫡妻一頭,誥命上也得得艱難。至今也不能管家,不過是管著自己住的這個院子罷了。
當初林母來秦家相看時,她心裡不是沒有怨懟,哪個少女沒有淑女之思,不想配個才貌仙郎,誰會願意嫁一個年級上可以充當她父親的丈夫。但林母知曉她在家中的境況,是篤定了她肯定會嫁與林海。那會兒家中連她在內有三個適齡姐妹,一個是嫡姐,一個是有一個舉人哥哥幫扶的庶妹,人人都比她有底氣。她姨娘雖說受寵,但人微言輕,在她的婚事上是不能主張,一個親弟還是十歲出頭的幼童,還需她的幫扶。
一則,林家從前也是勳貴之家,雖說現在不能襲爵了,但林母身上還有個侯夫人的超品誥命,就是除夕元旦,她也能入宮朝拜。更別提她孃家哥哥張大人是從一品太子少師致仕。二則,林家姻親故舊滿朝,更不用說尋常來往的世交,單這份人脈就叫秦家垂涎。秦家在朝中無依無靠,勢必要攀住林家和張家。既如此他們就不敢怠慢她的姨娘和弟弟。
三則,雖說嫡母對著她們這些姐妹們一視同仁,待遇份例上也差不離,但誰不知,對這些庶女不過也是面子情罷了。一個五品官的庶女能嫁什麼人,不是嫁入高門當填房繼室,就是嫁給清貧舉子。真有好姻緣,也不會落到她身上。她的好幾個小姐妹,不是被家裡送給上司當填房,就是被嫁到外地,一輩子與父母兄弟不再相見。她不能落到這種境地。
四則,她對林母有救命之恩,看她也是溫柔敦厚的人品,想來嫁過去也不會受到太多苛責。雖說對上賈氏未免尷尬,不過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罷了。再三衡量,再沒把嫁給林海更好的出路。她能怎麼選,只能擦開不敢當著人留下的眼淚,按捺住心裡的千愁萬恨,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欣然出嫁。
于歸之後,她才知道日子原也沒有那麼難過。林海雖說年紀大了點,但相貌、人品、家世、才情、儀度俱是萬里挑一的,待她也算和氣溫柔了。林母對她也好,沒什麼好挑剔的,婆婆待媳婦能到這份上已經絕無僅有。但她也乖覺,待林母從來都是親熱規矩,從不逾矩,也不與賈敏爭權,從來都安安分分,為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