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解,也恭聲應了,對於古代男人來說,祖墳、宗祠永遠是他們心頭最掛念的事情之一。賈赦要派賈璉回去祭掃祖墳,賈母可是沒有理由不允的。“等過了十五,年也過完了,你正好動身了,到了金陵,剛好趕上除服禮,索性連週年祭和除服禮一併都在金陵辦了。辦完了你也不要著急回來,你二舅舅對你一向照顧有加,既到了金陵,離揚州只有半天的路程,也該去問安才是。到了揚州,你便可找個由頭病上一病,我會寫書子託你舅舅照料你。”
賈璉這才聽明白賈赦的意思,到時候,山高水長,怎麼病,病得有多厲害,病上多久才能好,自然可以隨口捏造,也不怕露了底細。王家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派人去查探虛實,畢竟兩家不過開始議婚,還沒定親呢。即便有心人查探,只要孫定手腕夠,也絕不會讓人察出蹊蹺來。孫定可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這種小事自然能料理得水波無痕。如此一來,他去王府露露口風,想要回庚帖還不是輕而易舉,少不得王家還要謝他“仁義厚道”。賈赦想到此處,臉上露出淡淡的得意笑容,過個一年半載,賈璉痊癒回來再議親,不正是水到渠成?
且不提賈赦父子的這般算計能否得逞,且說賈敏正與孃家來的兩個婆子說話,賈敏正感嘆,她這二嫂子慣會說話討母親歡心,都快要抱孫子了,還這般詼諧,恐怕不是她眼熱,而是大嫂子眼熱罷,她如此說,恐怕也是有擠兌大嫂子的意思在裡頭。她母親一貫是偏心二哥的,這幾年來是越發不顧忌了,愛屋及烏,自然對二嫂子另眼相待,對二房也格外不同。上回她回孃家,見賈母搬到西院,把正房留給二房住,她便覺得不妥,委婉勸了幾句,賈母聽也不聽,再多說兩句,便要發怒。她一外嫁女如何能左右孃家之事,又怕與賈母離心,越到年老,賈母便越聽不得逆耳之言,她也只好忍了下來。如今只怕不能再忍了,眼看著就要母子離心了,再不勸回轉了,那還了得?
只聽那周瑞家的又說:“我聽府裡的老人說,這是送子觀音格外偏愛咱們府上,所以湊著堆兒給咱們府上送孩子呢。大老爺房裡有個侍妾快要臨盆了,我們大、奶奶有喜,二老爺房裡的趙姨娘也懷上了,今年咱們府上可要添三四個小公子,這可是興旺之兆啊!老太太說了,這都是寶二爺帶來的,他福澤深厚,連著帶契了府上的子女運。老太太愛得不行,一時不見都想得慌,太太孝順,見老太太實在稀罕,便把寶二爺送到老太太屋裡養呢。老太太更歡喜了,連著二姑娘、三姑娘統共抱到身邊來養,每日裡笑不攏嘴,就跟著孫子孫女玩笑,快活得不得了。”
元春也是養在賈母跟前,自然是悉心照看寶玉,故而王夫人也沒甚不放心的,只是心中未免怨恨,每日裡與兒子親熱不了多長時間,著實難受。好在府中事務繁雜,王氏忙起來也只夠抽個空子吃飯喝水,倒把母子分離的愁思給沖淡,暗暗安慰自己,等寶玉大了些,自然要到父母跟前晨昏定省,到那時節,想跟兒子怎麼親香都不妨礙,這才稍稍寬慰了。
“寶玉也有兩歲了,我上回恍惚聽見有人說,他不愛奶孃抱,只愛大丫頭們抱?這是什麼緣故?”賈敏問道。那周瑞家的也不知道,含糊道:“大抵小孩子眼睛亮,覺著丫頭們乾淨罷?”周瑞家的這原是胡謅的,沒想到這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