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臺子上,出來個小生同花旦對唱。她不是很聽得懂,那唱腔是江南的儂音軟語,她以前雖也聽過黃梅戲什麼的,可是甚少接觸,只能聽得清楚幾句發音而已。
怕趙大太太興起評戲,她便一直低頭不說話,吃點面前的東西,又或者照顧淳哥兒吃點什麼。
趙大太太就一直拿眼瞅她,紫萍手裡握著一瓶子香露,俯下身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趙大太太先是楞了下,而後舒眉,點點頭道:“你去辦好了就罷。”
紫萍屈膝作了一禮,便把香露遞給身後的銀蓮,自己則出去了。
丁婠直笑著,讓丫鬟給自己添了酒:“這樣很是無趣,咱們不如來行酒令吧?”
趙大太太眉開眼笑的:“好是好,不知道五小姐立什麼規矩。”
丁妙冷冷一哼:“偏主意是她出的,連定什麼令都讓她。倘若她有心要折騰咱們,咱們不還如砧板上的魚似地麼?”
二太太拿腳踢了踢她,示意讓她別多嘴。丁妙把頭別道一邊,沉默下來。
丁婠笑了笑:“既然七妹反對,那就是有別的好主意了。不如說出來讓大太太聽聽,倘若好的話,自然是應你說得做。”
丁妙蹙眉,冷眼瞥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趙大太太忙打圓場:“不如先看戲,若是喜歡行酒令的話,不如下回。讓底下人出幾個好令,也不必再臨時費周章了。”
見趙大太太已說了話,姊妹倆自然不好再爭,又同時將目光轉到丁姀身上,臉上皆浮起如出一轍的表情。微微不屑地將臉轉到一邊,哼都懶得哼一聲。
趙大太太又笑著道:“不想五小姐託了病還來,路上想必也不曾休息好,不如今天早散了,待明日元氣恢復,再行遊園如何?”
丁婠眉尖微微一挑:“我本覺病了,也不敢來打攪。後因七爺相邀,我想七爺心誠,不好不來,故才好好養了幾天才來的。不想原來二嬸帶著七妹八妹也是奔這裡來的,呵呵……原來以為她們去的是盛京看望二叔的呢!呵呵……真是無巧不成書吶!”
二太太臉上青白不斷:“是巧了,大嫂竟然肯放心你一人出來。”
丁婠眼睛亮了亮:“不是我一個人,大哥也來了。現跟七爺在一起呢!”
二太太臉刷地一下灰白,冷笑幾聲沒有回應。
丁婠洋洋自得地掃視了一週,將目光停在丁姀身上:“八妹倒是一個人,怎麼三嬸竟肯放心麼?”
丁姀自若,淡道:“五姐多慮,來的路上自有二伯母七姐一起,到了這裡又見到了五姐。在這裡,跟在家裡又有什麼區別了呢?母親放不下我,還能對你們也信不過麼?再者,你來明州,想必母親也是知道的。”
丁婠愣了下,繼而涼涼笑著:“是呀是呀,在外更是一家子,還是八妹心思頗精。可出來之際,三嬸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哎……難不成連三嬸都不曉得八妹你是來明州的嗎?還是……都瞞著我?”
此話一出,舉座四驚。二太太立喝:“好了,路上沒出岔子就罷,咱們也是擔心你孤身一人有個好歹。現知道你是同鳳寅一道來的,就放全心了。”
丁婠低低哼了一下,並未就此收住,對丁姀又道:“你也知道柳姨娘去了,三嬸屋裡可忙,我也不好去打攪……”
丁姀正給淳哥兒夾松花魚的手驀然頓住,抬頭靜靜看了她兩眼:“五姐,家裡的事,還是私下說罷,大太太說了,咱們且先聽戲。”
竟拿趙大太太的話來堵她!丁婠的臉黑了下來,僵笑著道:“是是,晚上來我屋裡,咱們姊妹一個被窩子好好說話。”
丁姀看了看趙大太太,沉默地將頭低了下去,淡道:“姐姐需要靜養,再說吧。”
趙大太太忙介面:“八小姐說的是,既然有病,還是先好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