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越近。

“哎呀，不是都和你說了嘛，開學一堆事，今天不是見著了嘛。”

顧殷殷一邊銀牙緊咬，心裡暗罵蘇鬱這個木頭，一邊搭著蘇鬱的話頭。突然，顧殷殷想起了記掛很久的問題。

“誒，對了，你這個冬天，是不是就要出國留洋了。”

蘇鬱聞言腳步頓了頓，目光看向林蔭小道盡頭昏黃的路燈，又抬頭看了看雲層中時隱時現的月光。

說起來，這一路從全國大賽過來，不過兩年光景，但對他來說，彷彿度過了五六年一般。

究其原因，恐怕是在於他在模擬賽場中的那些教學和比賽吧，碎片般的經歷真如浮光掠影，忽然而已。

心裡裝著曾經那個世界的蘇鬱，心理年齡實際要大過一些，而在日夜在模擬賽場中的經歷，讓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又遠甚於其他人。

等回過味時，蘇鬱才驚覺時間，不過才過了短短兩年，17歲到19歲，這中間發生的事情真是有夠多的。

世青賽，奧運會，藉著系統見識了屬於這個世界許多別樣風光的蘇鬱，一顆心早已被無限蔓延向道路盡頭的光景所吸引。

“是吧，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顧殷殷則略帶著心事地說道，“挺好的，祝你早日成為歐洲的大球星。”

“顧殷殷，世界那麼大，我也想帶你一起去看看呢。”

蘇鬱頓下腳步，顧殷殷也為這突然的一句怔在原地，望著蘇鬱那雙澄亮如星辰的眼睛，顧殷殷一時亂了方寸。

蘇鬱的眼睛很好看，這是顧殷殷對他的第一印象。靈動活潑，似乎完全不屬於這個呆板的世界。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不再敢盯著蘇鬱的眼睛看了，因為她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侷促不安，矜持不住的自己。

喜歡一個人太久，喜歡到自己都忘記了當初是因為什麼才具體喜歡上他。

是因為那雙澄澈晶亮的眼睛？因為那輛帶她兜風的單車？因為那天樓頂的晚霞？因為那次課間吹拂著的輕柔的午風？

顧殷殷記不清楚了，這些事項都在後來的日子裡模糊成某種寄託，讓她覺得她是因為這其中的某一個契機才願意去靠近這個男孩。

在數不清的日子裡，足球成為維繫兩個人親密關係的紐帶。顧殷殷的心思落在旁人眼底可謂昭然若揭，但偏偏某個木頭心思的人眼裡心裡首先是足球，其次，才是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

但時間會讓一切等待迎來終點。

青梅竹馬的愛戀很早就在蘇鬱的心底種下幼苗，只是他一向不擅長表露，偏偏有人故作矜持，與他若即若離。

離別的時刻越是趨近，這份情感就越是難以忍藏。

不捨的何止是足球。

“顧殷殷，看著我。”

心亂智失的顧殷殷抬起頭，恰對上蘇鬱一雙澄亮如星，深邃如夜的眼睛。

這一次，她在眼底看見的不光是自己一顆慌亂難矜的心，還有蘇鬱滿噙笑意的溫柔。

“木頭，你總算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