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來一個災星——仇家亡了,仇家亡了——以後的仇家就不姓仇了——”
走到大門口的厲傾城突然間轉身,那些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人一下子就閉嘴。
冷。
厲傾城的眼神太冷了。
“你們可以在背後罵我——但是,不要當面讓我聽到。你們的語言傷不了我,我的可以。”
沒有人說話,全場噤若寒蟬。
“白痴。”
厲傾城聲音清晰的吐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等到那道銀色的身影遠去,甚至連一點兒影子都看不到以後,大廳裡才這有人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剛才,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咳嗽了。
眾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能從對方的瞳孔裡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臉。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一件事:仇家真的亡了!
————
————
孤墳。倩影。一把雛菊。
從仇家出來,厲傾城就脫離大部隊獨自來到了這裡。甚至,在她的強迫下,連耶穌都被他趕走了。
她需要安靜一會兒,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
原本明亮的天色早已經暗淡下來,有冰涼的風吹拂臉頰,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她就那麼安靜的、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站在哪兒,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靈牌上的那張照片。
這是一張顏色有些昏黃的黑白照片,經過歲月的風吹雨淋,畫中的女人不僅沒有被帶走年華和美麗,甚至還有股子讓人喜歡的清麗脫俗。
無疑,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和站在面前的厲傾城是有幾分相似的。
不遠的山路上,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旁邊,秦洛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影子問道:“她站在哪兒多久了?”
“八個鐘頭。”耶穌笑著說道。抬腕看了看錶,補充著說道:“應該是八個鐘頭二十五分鐘。”
秦洛抬起頭看了眼天空,說道:“看來要下雨了。”
說完,便舉步往那道影子走過去。
“天涼了。回去吧。”秦洛站在厲傾城的身後,笑呵呵的說道。
厲傾城沒有回頭,聲音平靜的說道:“以前想來看她,一直沒有勇氣——我甚至都不敢叫她媽,因為我一叫就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沒有比仇恨更讓人痛苦和折磨的事情了——今天終於可以來看看她,所以就想多陪她一會兒。”
“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明天我就找人把她遷到市區的公墓——那樣的話,你隨時都可以過去看她。”
厲傾城不置可否,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那個時候我還那麼小,她就告訴我說,妞妞,以後你一定不要輕易愛上男人——其實愛上男人本身並沒有錯,只怕所愛非人。”
厲傾城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對秦洛說道:“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了出去,結果被那個男人無情的拋棄,被男人的家人給趕出大門——不,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進過門。”
“我還是和她走了相同的路——”
“其實——”秦洛想要出聲辯解兩句。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承諾兩個字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是如此的困難。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厲傾城回頭對著秦洛笑了笑,說道:“我從來都不後悔我自己的選擇,你給我的已經超過了我想要的範疇——我應該算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三了吧?”
“————”
厲傾城蹲下身體,輕輕的摩擦著女人的臉,聲調悲愴的說道:“你愛上的男人害死了你,我愛上的男人替你報了仇——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就挑男人這種事情來說,我要比你更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