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孩兒,有氣沒力的應了一聲,緩步走出,緩緩道:“烏龍茶五十擔。”
接連一片爭議聲之後,一個當地鉅商出價五千兩買了。苦孩兒道:“桐花油五百簍……徽墨一千錠……”
他一連串說了七八樣貨,每樣俱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特異名產,自然瞬息間便有人以高價買了。
朱七七隻見一包包銀子被冷二太爺收了進去,但貨物卻一樣也未曾看見,不禁暗暗忖道:“這冷二果然不愧鉅商,方能使人這般信任於他,但他卻又為何作出如此窮酸模樣?嗯,是了,此人想必定是個小氣鬼。”
心裡方自暗暗好笑,那苦孩兒已接著道:“碧梗香稻五百石。”
賈大相公一直安安分分的坐在那裡,聽得這“碧梗香稻米”,眼睛突然一亮,大聲道:“這批貨兄弟買了。”
苦孩兒道:“多少?”
賈大相公微一沉吟,面上作出慷慨之色,道:“一萬兩。”
這“碧梗稻米”來路雖然稀少,但市價最多也不過二十多兩一石而已,賈大相公這般出價,的確已不算少。
哪知那錦衣少年公子竟突然笑道:“小弟出一萬五千兩。”
賈大相公怔了一怔,終於咬牙道:“一萬六千。”
王公子笑道:“兩萬。”
賈大相公變色道:“兩萬?……王公子你莫非在開玩笑麼,碧梗香稻米,自古以來也沒有這樣的價錢。”
王公子微微笑道:“兄臺如不願買了,也無人強迫於你。”
賈大相公面上忽青忽白忽紅,咬牙切齒,過了半晌,終於大聲道:“好,兩萬一。”
這價錢已遠遠超過市價,大廳中人聽得賈剝皮居然出了這賠本的價錢,都不禁大是驚異,四下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王公子忽道:“三萬。”
賈剝皮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三萬!你……你……你瘋了麼?”
王公子面色一沉,冷冷道:“賈兄說話最好小心些。”
強橫霸道的賈剝皮,竟似對這初出茅廬的王公子有些畏懼,竟不敢再發惡言,噗的跌坐在椅上,面色已蒼白如紙。
苦孩兒道:“無人出價,這貨該是王公子的了。”
賈剝皮突又大喝一聲:“且慢!”自椅上跳起,顫聲道:“我……我出三萬一千,王……王公子,俺……俺的血都已流出了,求求你,莫……莫要再與我爭了好麼?”
王公子展顏一笑,道:“也罷,今日就讓你這一遭。”
賈剝皮面上現出狂喜之色,立刻就數銀子。大廳中人見他出了三倍的價錢才買到五百包米,居然還如此歡喜,心中不禁更是詫異,誰也想不到賈剝皮今日居然也做起賠本的買賣來了。
那苦孩兒收過賈剝皮的銀子,竟忽然仰面笑了起來,彷彿一生中都未遇過如此開心的事。
那王公子面上也滿臉笑容,賈剝皮道:“你……你笑什麼?”
苦孩兒道:“開封城有人要出五萬兩銀子買五百包碧梗香稻米,所以,你今日才肯出三萬兩銀子來買,是麼?”
賈剝皮變色道:“你……你怎知道?”
苦孩兒嘻嘻笑道:“開封城裡那要出五萬兩銀子買米的鉅富,只不過是我家冷二太爺故意派去的,等你到了開封,那人早已走了,哈哈……賈剝皮呀賈剝皮,不想你也有一日,居然上了咱們的大當了。”
賈剝皮面無人色,道:“但王……王公子……”
苦孩兒笑道:“王公子也是受了我家冷二大爺託咐,要你上當的……”
他話還未說完,賈剝皮已狂吼一聲,撲了上來。
冷二先生雙目突睜,目中神光暴長,冷冷道:“你要怎的?”
賈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