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見她神色語調都極為自然平和,實在看不出任何違心的意思,尤其在她又提了那王三孃的事情之後,李盛便有些相信這崔澤芳真的不是在和自己賭氣了。
但這李盛原本確實沒有任何為自己選人的念頭,所以並沒有馬上答應崔澤芳的請願,他生性淡泊,近年來越發修身養性,除了皇后崔澤芳,多年也未寵幸過其他人了,於這女色上,實在並無多大貪戀。
崔澤芳很是瞭解李盛的脾氣,見他已經有所鬆動,也並沒再一味勉強下去,只又提醒了一下選秀的事情不宜再拖,便先自行回了含涼殿。
一回到內殿,崔澤芳便歪倒在了榻上,阿直連忙上來替她卸了頭面釵環,又幫她輕輕按壓起頭上肩頸的穴道來,阿直手上邊動作著,眼裡也一直在細細打量崔澤芳的臉色,見她神情雖然平靜,但卻難掩一絲疲態,遲疑再三,仍是忍不住開口輕聲問道: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奴婢看那陛下實在不像作偽,雖然四娘乖順,但這後宮已經這麼多年沒進過人了,如今貿然弄了這樣的年輕小娘子進來,奴婢只怕就算是聖上這樣淡泊的也難免經不住誘惑啊,到時候。。。。。。”
阿直雖為崔皇后身邊第一親信的人,說到這裡仍是有些心虛,聲音不由漸漸低了下去,小心探頭窺察著崔澤芳的神色。
崔澤芳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相反的,唇邊還緩緩露出一個笑來,她低聲說道:
“阿直,你可知道當我聽到大兄和四孃的事情時,第一時間是什麼感覺麼?不是生氣,也不是驚慌,反而是心中一塊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呵呵。。。。。。”
說到這裡,崔澤芳甚至輕笑了兩聲,“哥哥早就勸過我,於大兄後宮的事情上不要太執著,否則並不利於今後成大事,我心裡雖然很清楚這個道理,但卻是遲遲不情願去面對,再加上這些年,大兄待我確實一如既往、矢志不渝,我便越發有了藉口逃避,呵呵,阿直,現在並不是大兄想要什麼新人,是我,為了一個賢名,為了洗刷嫌疑,為了拉攏人脈,才一味要為大兄充實後宮的。”
“可是娘娘,雖然聖上對您一往情深,但這青春少艾,妍麗嬌豔的,阿直只怕沒有哪個男人能禁得住啊!”
崔澤芳閉著眼擺了擺手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越發要早做決定,這些年我嚴防死守,獨寵至今,也已經十分累了,還不如自己主動選兩個人來佔了那先機,四孃的事情也算是正好給了我一個警醒吧,四娘這孩子的性子,和那王淑儀頗有幾分相似,直楞嬌憨,正是大兄原本喜好的那種,她這次能入了聖上的眼,也並不全然是巧合的,只是大兄自己還不察罷了,阿直你且想想,若不是心裡動了憐惜之情,以大兄的性子,又怎麼會親自動手去扶她呢?”
聽崔澤芳這樣一問,那阿直也不由點了點頭,小聲附和道:“娘娘思慮的果然深遠,這樣說來,四娘入宮,倒是比其他人都要好些,她是咱們自家人,性子也和順膚淺,並不是個會生事禍亂的,可是娘娘,這王家的小娘子,以奴婢看來,卻是頗有幾分城府和心機的啊。。。。。。”
崔澤芳睜開眼斜了阿直一下,哼一聲冷笑著說道:“有心機又有何用呢?如今長安城內幾大氏族,范陽盧氏是堅決走了清貴的路子,而這太原王氏卻最是搖擺不定的,野心也最大,前些年就一直沒斷過將女兒送進後宮的念頭,也沒少放話出去宣揚我和崔家的惡名,可他們這次卻一心想把這王三娘定給那李紀,還不是看重了那李紀與太子的親厚,呵呵,我偏偏要送他們一份大禮,如了他們多年的夙願,如此一來,看他們再如何左右逢源,至於大兄那裡嗎,他本就不喜歡心機深、性子悶的女子,若當年我不是迫於形勢,常常在他面前發怒失態,恐怕大兄也難以對我敞開心胸,太原王家的女兒是最愛做賢良人的,今後入了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