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戳爛了……踹爛了的話,還有些心有餘悸。
張媽媽帶著大姑奶奶和兩個姑娘先走的,只比她們早回謝府一盞茶的時候。徐氏早已經就派人去請了大夫在家裡候著,見眾人扶著大姑奶奶下馬車,自己就先嚇哭了起來。
昨兒見著還好好的人呢,今兒就成了這樣了,怎麼不讓人心疼!
老姨奶奶原先也不覺得什麼,如今瞧自己閨女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嘴裡直呼:“那孫子哎!怎麼不去死去!”
徐氏忙讓人將大姑奶奶攙著去了老姨奶奶的小院。原本徐氏是要另外備院子讓大姑奶奶養身子的,可老姨奶奶說自己這身子不利索,又想就近照顧著,邊讓徐氏將大姑奶奶安置在自己的院子裡了。
眾人攙扶著進了房間,扶她虛軟的躺下,徐氏這才讓丫鬟,去將外頭候著的大夫給請進來。
老姨奶奶拄著柺杖站在邊上,分明一肚子的話想問,可瞧著大姑奶奶那一雙麻木的了無生機的眸子,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一味捶著自己的胸口道:“作孽啊!作孽啊!”
片刻之後大夫就來了,一眾人圍著他把了脈,這才上前問道:“到底怎麼樣?還能養好不?”
大夫臉上雖然也有些為難之色,卻也實誠,只開口道:“養是能養好的,姑奶奶畢竟年輕,只是這孩子要是掉了一回,只怕以後要懷上就更難了,若是懷上了,要是不小心養著,還是容易出意外的。”
眾人聽了,都沉默不語,徐氏心裡也明白,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如今好好的有了孩子,有給弄沒了,可不是造孽嗎!
那來報信的婆子聽了這話,只嗚咽得哭出聲來。大姑奶奶卻依然是不吭一聲,視線直直的看著床頂,其實她昨晚就想好了,這輩子真的沒有了活頭了,張媽媽她們帶著人去房裡找她的時候,她正強撐著身子,要從五斗櫥裡那一卷子白綾出來,好自己吊死的。
可誰知好巧不巧的,她身子弱,東西還沒扒出來呢,丫鬟已經帶著人進來了。她原本心裡想著,謝老爺在的時候,謝家總有個給自己做主的人,可如今只怕也難指望了。大侄女再厲害,那也是個姑娘,很多事情不方便,她還是死了的清靜的。
大姑奶奶想到這裡,只嚶嚶的哭了起來。老姨奶奶便坐在了床邊上的杌子上,抓著帕子一個勁的擦眼淚。
徐氏心裡難受,便親自送了大夫出門,只又讓張媽媽去賬房支了銀子,派小廝進城抓藥去。
張媽媽從賬房回來的時候,瞧見謝玉嬌也回來了,大熱的天臉上紅撲撲的,進門就問道:“姑媽怎麼樣了?我方才進門瞧見請大夫的馬車了,大夫是怎麼說的?”
張媽媽便道:“說是能養好,自是將來要是再懷上孩子,卻不容易了。”
謝玉嬌聽了是這個結果,好歹也鬆了一口氣,至少沒出什麼人命來,又吩咐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喜鵲道:“你去賬房支五兩銀子,給沈大哥送去,就說是今兒給兄弟們的辛苦費,告訴他們,以後在路上只要見到那個姓蔣的,就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我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去。”
喜鵲聽了這話就覺得發怵得很,又見謝玉嬌這火氣還沒下來呢,只順從著點頭道:“姑娘,我可記住了!”
謝玉嬌便笑道:“記住了那就快去,一句都不能少說,改明兒我可要問沈大哥的。”
喜鵲吐吐舌頭,點了點頭,轉身就辦事去了。
徐氏見謝玉嬌回來,只親自迎到垂花門口,見她熱得一頭汗的,只開口道:“忙了一早上了,也餓了吧?我這就讓廚房準備飯菜去。”
謝玉嬌接過了帕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又想起了自己方才被那蔣國勝離的這樣近,身上都覺得髒兮兮的,便開口道:“母親不著急,我先回繡樓洗個澡,一會兒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