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容易見到了一個知情的,自然是忍不住了。
“不知謝姑娘的身子如何了?說起來這病也是因我而起,要是我那日小心些,不陷去那山寨中,謝姑娘也不會因我而擔驚受怕了。”
周天昊明白,當日若不是自己是故意進去,謝玉嬌也就不會連夜想方設法救人,更不會累的病了。如此一說,他似乎確實是謝玉嬌的病因了。
只是這話對於徐禹行來說,難免就有些奇怪,又瞧著周天昊那一副自責的模樣,心裡兀自轉了一個彎,心道:這楊公子千里迢迢的過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報恩的?那他又打算用什麼方式報恩呢?眼下全謝家宅的人都知道,謝傢什麼都不缺,就只缺一個上門女婿了……
“大夫說是思慮過甚、有損了元氣,她小時候身子骨就不太好,這兩年謝老爺去了,這家裡家外全靠她一個人撐著,就算沒有這檔事情,遲早也是要病一回的,楊公子倒是不必自責了。”徐禹行只開口道。
周天昊素來知道這古代等級分明,大家閨秀都金貴的很,像謝玉嬌這樣能出來料理庶務的,本就少之又少,且又料理的這樣好,讓一眾人信服的,那就更是鳳毛菱角了。只是,她縱然再厲害,在他周天昊的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而已。
周天昊端起了酒杯,略略抿了一口,對於謝家的家財,康廣壽早就跟他說過了。這江寧一帶素來就是魚米之鄉,且少有戰亂,這邊的幾個大地主加起來,說句富可敵國,都不為過了。如今北邊的戰事一直未了結,總有一天,朝廷還是會向這些人開口的。
到時候她一介弱女子,沒有一個靠山,只怕就被動的很了,若是知道倖幸苦苦守住的家業將來要被朝廷徵去大半,也不知道謝玉嬌會怎麼想?周天昊想到這裡就覺得有些心虛,一時只擰眉抬起頭,將杯中的酒液喝了個乾淨。
周天昊這眉宇緊鎖的樣子,在徐禹行眼中看來,卻又是另外一層意思,徐禹行只當是周天昊心疼謝玉嬌生病,所以才會如此,倒是對早些徐氏已經打消的念頭,又有了一些想法,只開口問道:“在下冒昧問一句,楊公子此次來江寧,當真就是為了尋找那鏡子的主人,當面道一聲謝的嗎?”
周天昊一時卻也被問住了,這若回“是”的話,如今鏡子已然還壁歸趙,似乎這件事情就這麼了結了,過兩日就可以告辭了。這若是回“不是”,那就越發說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周天昊一時還沒能答得上來,那邊徐禹行反倒先笑了起來,只開口道:“楊公子若是一時答不出來,過兩日和嬌嬌自己說也是一樣的。”
謝玉嬌在繡房裡頭養了兩三日,倒是已經可以下床了,徐氏因為上次惹惱了謝玉嬌,心裡難受,故而白日裡卻不敢來看她,只等她晚上睡著了才敢過來,謝玉嬌知道她晚上會來,又特意早早的上床,只等著徐氏過來。
徐氏這幾日心裡也難過,任憑謝朝宗怎樣在她跟前吐泡泡裝可愛也沒法讓她笑出來了,這日徐氏過來,見謝玉嬌又朝裡躺著,似是已經睡著了,便遣了丫鬟們出去,只坐在謝玉嬌的床前,嘆息道:“嬌嬌,娘知道你生我的氣,千錯萬錯都是孃的錯,娘以後再也不提你成親的事情,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謝玉嬌其實早就不生氣了,對於這種萬惡的舊社會,她要是太較真,一早就自己把自己給氣死了。如今瞧見徐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又有幾分心軟,只忍不住轉過頭去,拿手指抹著徐氏的臉上的淚痕,只鬱悶道:“母親快別這麼說了,我也沒生氣,只是病了,沒什麼精神說這件事情罷了。”
別看著謝玉嬌平常精幹聰穎,可俗話說病來如山道,病去如抽絲,再加上最近飲食清淡,一張臉越發的顯得纖瘦精緻,一雙眼睛大大的嵌在巴掌大的臉頰上,讓徐氏看著好不心疼,只摟著她一個勁的喊著心肝。
徐氏摟著謝玉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