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挺直了腰,淡淡的說:“憐憐,送客,我想出去散散步。”他需要新鮮的空氣,順便去除一下黴氣,他想。
韓晚樓卻聽而不聞,她握緊了拳頭。“人活著,難道只是為了自己而活嗎?若是一生都沒有重要的人,不是太悲哀了嗎?別人又怎麼會把你放在心頭?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守護自己重要的人?難道你不是如此嗎?你保護我是為了靖哥,差點犧牲了生命,難道靖哥對你不重要嗎?難道你忍的下心殺害靖哥哥嗎?”
侯雪城身軀一僵,他不再回頭,把韓晚樓丟在房內,自己走出房門。
這是他這兩個月來,第一次走出屋子。他緩緩的下了樓,沒走幾步,已覺氣促心跳,便伸手按住迴廊邊的扶手。憐憐不敢相扶,怕他不悅,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
走了兩步,他身體晃了一下。“侯公子……”憐憐心中擔憂,欲上前攙扶他,他看了她一眼。憐憐被他冷峻的凝眸所威攝,不禁退了一步。侯雪城有些厭煩。“你回房去,我只是隨意走走。”
“是。”憐憐嘴上雖然答應,卻只是退開幾步。
侯雪城不再理她,逕自走入後花園。他知道朱靖一向偏愛清晨,此時已值末冬初春之際,天氣仍極清寒,春花卻已盛放。
腦裡想著朱靖,他輕輕的在樹下的草地上站定。再過兩天,等走路不再頭暈目眩,他便該離開此處。若再留在此處,日日看見朱靖,難免動情,到時只怕連剩下的武功都要失去了。
朱靖一直以為自己功力下降,是為了救他的關係,其實,真相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真力不斷流失,只是因為動了情。
“大靜神功”雖然厲害,卻須斷絕七情,如果剋制不住,便會洩盡真力,嘔血而亡。在趕去救朱靖的途中,他便隱約感到會發生的事,可是他並不遲疑。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曾後悔。
一旦動情,便是必死一途。雖然從未在意過死亡,但是,讓朱靖陪著他經歷這些,對他卻太不公平。自己必須離開,離朱靖越遠越好,絕不能讓他找到。
但是,回去天山後,再見朱靖就遙遙無期了吧?動了情的自己,註定活不了幾年,他放的下朱靖嗎?忍受的了不再看到那男人對他溫柔的微笑嗎?侯雪城輕輕嘆息一聲。
這時,他感到微微寒意,抬頭一看,天上竟有雪花飄落。
這是這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吧?他牽動嘴角的線條。身側有株梅樹,淡香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株梅樹的花朵已經謝了大半,只剩下孤傲的勁枝,驕傲的挺立在天地間。
一陣風吹來,梅樹微微搖晃,最後一片花瓣脫落枝頭,朝他飄來。侯雪城伸出手掌,讓花瓣停歇在他掌中,淡粉色的最後一瓣梅仍然柔嫩清香,卻美麗的幾近淒厲,那是最後一抹殘紅。
這是這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最後一瓣梅嗎嗎?侯雪城凝視著手中的梅瓣,若有所思。
“公子……”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他的思緒被打斷,微感拂然。“什麼事?”
憐憐怯怯的說:“開始下雪了,公子的衣裳單薄,如果著了涼便不好,請公子移駕回房好嗎?公子若悶,我替公子唸書解悶可好?”
侯雪城強忍住不悅,朱靖說在他府裡不能殺人,真是麻煩。“我再站一會兒,你先回去。”
憐憐躊躇著,想跟又不敢跟,生怕觸犯眼前的男人。看著侯雪城單薄的衣裳,她柔聲道:“倘若公子執意如此,那麼……那麼讓小婢替公子拿一件衣裳披上可好?”看到侯雪城已經不再理會她,憐憐斂衽一禮,快步離去。
侯雪城等她走了,不想讓她再來打擾,便向花園深處行去。逛了一會兒,看到一道矮牆圍起的一個園子豎立在不遠處。園中有一棟兩層高的樓房,屋身通體雪白,兩側種滿了奇花異草。整座園子被密集的櫻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