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淚的光華在流轉,令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如此的剔透。真的很難想象她這樣的人,是如何在戰場廝殺,又是如何在西北之地吃得許多苦的?
他注意看她執著酒杯的手,那雙手細白修長,美好的好似女子的柔荑,可是上面卻佈滿一道道深深淺淺的傷痕,讓人看著很是觸目。
他眼神不由閃了閃,對她所說拿命換前程,莫名湧起一股心酸,竟生出幾分憐惜來。若是她有父母尚在,又怎會捨得讓小小年紀便經歷這麼多?
“來,郭大人,下官敬你一杯。”王文遠舉杯敬酒,郭文鶯推脫不過,飲了一杯。轉頭見郭文清看她,也斟了一杯酒,“敬世子爺。”
“郭將軍客氣。”郭文清飲了一杯,見王文遠還要再敬,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過分。
第一百一十章 樹敵
郭文鶯看他那副死不撒嘴的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媽個巴子的,老子在前線玩命,跟他要點糧草就這麼推三阻四的,看來不拿出點真傢伙,他是不掉淚的。
“那大人看看這個,再決定可能不可能,如何啊?“她笑著從懷裡掏出本冊子摔在他臉上。
胡德免從被卷裡顫顫地伸出手,掀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你,你,這,這……”竟一時驚懼過度,話都不會說了。
這本東西是下午的時候封敬亭給她的,她上午從兵部回來之時,封敬亭正好在府裡。她便跟他說了,想從兵部弄點糧的事,又說打算晚上劫持胡德免逼他就範,已經派人去踩點了。
封敬亭聽得好笑,掃她一眼道:“你的膽子還真大的沒邊了,這種事也敢幹。”
郭文鶯笑笑,“王爺都敢豁出命去玩,文英有什麼不敢的,橫豎我明天就走,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定呢,就算回來了,我還怕胡德免跟我玩命嗎?”這是她常用的伎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耍光棍誰不會啊。
封敬亭頗感興趣地挑挑眉,他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丫頭帶成這樣,真真是越來越有無賴趨勢了。這無恥的架勢,很有他當年的風範嘛。
他尋思片刻道:“你這麼空著手去,胡德免怕不肯就範,本王教你個乖。”然後……他就拿了這本東西給她,說是胡德免貪汙受賄的證據,不過是個手抄本,真本還在他自己手裡。
郭文鶯拿著翻了翻,暗罵他是個老狐狸,原來他早就提前動手在蒐集朝臣們的把柄,像這樣的證據,他手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現在她總算知道為什麼每次對上他,自己都只有被整的份,因為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有狐狸的狡猾,狼的殘忍,還有黃鼠狼的咬上就不撒嘴的無賴勁兒,誰若做了他的對手,那才真叫是倒了大黴了。
這會兒胡德免拿著冊子在手中翻看了一下,不由嚇得臉上青色變白色,顫聲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郭文鶯道:“還是原話,五十萬擔軍糧,明日交給我帶走。”
胡德免吸了口氣,“五十萬沒有,目前軍糧短缺,從各處調來五十萬擔至少要十天,不過十萬擔還是有的。太子批給西南的軍糧正好十萬擔,大人可以先帶走。”
十萬擔就十萬擔吧,左右她是等不了十天的。郭文鶯笑著拍拍他的頭,“大人早這麼痛快多好,也省得受皮肉之苦了。”
說玩完,轉頭對外面喊了句,“來人啊,好好送胡大人回府。”
胡德免裹著被子坐起來,卻一時不肯走,鐵青著臉問:“那這本賬冊如何?”
郭文鶯給他個燦爛的笑,“賬冊的事就對不起,實話跟你說,這賬冊是在端王爺手裡的,可跟我郭文英沒關係。”她說著,故意拉了長音,“不過呢……都是同朝為臣,大人不妨聽我一句勸,大人給太子做事這麼多年,也不過混了個三品,還是咱們端王爺知道疼人,我這個年紀,只要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