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看能不能送她們去京城。
此處離京城不到一天的路程,便是走著有個一天多也到了。徐英本就是熱心之人,見她們兩個弱女子確實不易,就答應送她們進京,對於報酬的事連提都沒提。
郭文鶯很覺這人人品不錯,身手又好,長得又有幾分英氣,倒是個可造之材。
她有意招攬,便問他可願意在京城謀個差事。
徐英笑道:“我本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這裡住著也不過是父母故去,需守孝三年,現在三年之期已過,去哪裡也沒什麼。”
郭文鶯笑起來,果然是個不錯的人,這年頭肯為父母守孝三年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她道:“那正好,我府裡缺一個看家護院的,每月三兩銀錢,你可滿意?”
在京城大戶人家,護院也不過一兩,她給三兩確實不少,徐英忙點頭,“使得,使得。只是不知小姐家裡在哪兒?”
這話把郭文鶯問愣了,雖然上回派去的人回來說奶孃已經買了房子,但買在哪兒,她還真不知道,這讓她上哪兒找去啊?
次日一早,徐英帶他們上路,他也不知從哪兒弄了輛獨輪車,上面鋪著被子,墊的軟軟活活的,讓她坐上去。
徐英笑道:“小姐勿怪,這車子是從前拉貨用的,小戶人家窮苦,置不起馬車,小姐就將就一下吧。我推著小姐走,走快些,最多明早就到京城了。”
郭文鶯什麼車都坐過,還真沒坐過這種獨輪車,不由很覺新鮮,被鳶兒扶著坐了上去。
她今日穿了一身農家的粗布衣裙,是徐英給她找的,頭上鬆鬆挽了個髮髻,雖不如何亮麗,但配上一身雪膚,依舊顯出幾分美好。鉛華褪盡,所有的繁花麗色,都不及一張清麗如蓮的臉。
只見那眉眼彎彎,梨渦盡現,瀲灩流光的眸中彷彿有一片璀璨斑斕的星海,硬是與普通農婦有很大不同。
鳶兒看得歡喜,不由笑道:“小姐就是好看,穿什麼都好看,這坐在車上的樣子,還真像個回孃家的小媳婦似的。”
郭文鶯笑笑,好久沒穿女裝,乍一上身,渾身都不對勁兒,還好只是布衣釵裙,若給她弄身絲質長裙,她怕都不會走路了。
徐英一路推著她走路,他力氣大,走得也快,當天晚上他們就到了京郊的農莊。在莊子上住了一夜,第二日便帶著奶孃給留的地址進了京都。
奶孃許氏怕她回來找不到地方,特意在莊子上留了地址。甜水街,鴨梨衚衕,那地方郭文鶯去過,靠近琉璃廠,是個挺繁華的所在。只是唯一不好的就是人多,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不是個好的安家所在。
他們到甜水街時,街口有富戶做壽,在派發壽桃,一堆人圍著爭搶,有幾人為了爭一隻壽桃,差點打起來。
郭文鶯皺皺眉,也不知奶孃怎麼選的宅子,真是亂套的厲害。
走過街口,遠遠就見兩個女人喜滋滋的從人群裡擠出來,一人手裡捧著個不大的壽桃,卻笑得宛如捧著什麼寶貝似的。
瞧見郭文鶯,先是一怔,隨後驚喜的跑過來,“小姐,你回來了。”
那兩人正是紅香和綠玉,也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那嘻嘻哈哈的樣子竟好似孩子似的。
郭文鶯問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搶壽桃啊,剛搶到的,小姐要不要嚐嚐?”紅香笑著把手裡的壽桃遞給她,還一副不捨的樣子。
郭文鶯好笑,平時少她們吃了,還是少她們喝了?竟是這般饞嘴樣。
她搖搖頭,“你留著自己吃吧。”又問她:“奶孃可在家嗎?”
綠玉笑道:“在呢,都盼著小姐呢,要是奶孃知道小姐回來,還不樂瘋了。”
有兩人帶路,很快找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