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她再也沒回來過,而我,這些年也沒有打聽到她的下落。雖製成了這烏髮之藥,卻無法交與她。”
如陌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男子,原來她四十年的功力是這麼來的,而云先生,能將自己畢生功力傳與他人,可想而知,這份情有多深。她如此決絕離去,卻從他面上的表情之中,找不到半點怨恨之色,可見他愛一個人的心胸也非一般人可比。但當她聽到“七日噬骨”四字時,心中一驚,立即問道:“原來七日噬骨是先生的獨門秘藥,那當今世上,除了她之外,可還會有他人也擁有此毒?”
雲先生搖頭道:“不會。這種毒相當難配,沒有我的秘方,任何人都不可能配的出來。而七日噬骨還有一個最大的缺點,便是不能存放,配置好的毒只能保持一個月有效。”
如陌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間彷彿空了般,沙仲說南宮曄的母親是中七日噬骨之毒而死,難道,是她殺的?為了報復他母親賜婚之恨?若是南宮傲和南宮曄知道這一真相,就算拼儘性命,也一定會殺她報仇吧,到那時,她又該如何?她對她有恨,恨她的殘忍絕情,恨她的陰謀帶給她的傷害,恨她傷了她身邊的人,但她,絕不是想要她死。緩緩抬頭,問道:“七日噬骨之事,可曾向他人說過?”
雲先生道:“不曾和別人提起。”
如陌抿了抿唇,定定的望著雲先生,沉默半響,方道:“雲先生,若是你不想為她招來殺身之禍,這件事,請不要再向他人提起,尤其是……南宮曄。你的藥,我一定會親手交給她,你可以放心。”
雲先生怔了怔,沒追問她為什麼不能向他人提起,只問道:“你認識她?”
如陌淡淡道:“是。”見雲先生目光邃亮,知他想問些什麼,便道:“你放心,她很好。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這裡。鸞韻她……就擺脫雲先生和芊姐姐幫忙照顧了。”
說罷便去看了鸞韻,囑咐了幾句。
砸偶在回杏花竹屋的路上,心越發的亂了起來。回想起自己與南宮曄認識以來的一點一滴。十年前她被母親打落懸崖,在悲哀而絕望的生活之中遇見了他,給了她溫暖以及生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十年後,再次被母親打落懸崖,他隨之跳崖,與她生死相依,再次給了她兩月的幸福甜蜜,上一次是十年痴望,這一次,只怕是終生銘記。
為何,她與他之間,要有這般多的性命糾葛。微瀾沁貞的命她尚且無法放下,若有朝一日,她可能做得到,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死在他手中,活著是他死在母親的手中?她可以為了阻止母親繼續傷害她所在意之人而去毀了她所依仗的權勢,但是,要怎樣才能阻止他不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她不會單純的認為雲先生不說,他便沒有可能知道,這個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
走進熟悉的杏花林,遠遠望去,竹屋之中,沒有半點光亮,只黑漆漆一片,就如同她此刻的心,看不到光明。冷月灑了一地,卻照不進她的心裡。
為什麼幸福,總是消失的那樣容易?為什麼悲痛,總是來得輕而易舉?
進了空蕩蕩的屋子,她沒有點燈,只窩進了床上的角落,身子蜷了起來,抱膝,將頭埋進了雙臂。
黑暗掩蓋下的脆弱,流瀉而出,化作滴滴淚……顫抖的肩膀,沒有了熟悉的那個人的安慰,心,空落落無處寄託。
原來極致的幸福,會將人變得更加脆弱。就像是一種令人無法戒掉的毒藥,比生死蠱更讓人痛徹心扉。短短兩個月,已習慣了他的溫柔寵溺百般呵護,習慣了窩在他懷裡在他神情的目光中甜甜入睡,習慣了有他的陪伴他的溫暖……
倘若她自私一回,放下他們之間過往的一切恩怨,那他可否可以為她放棄仇恨,從此他們幸福一生?不能,他們的性格早已註定了他們的命運,所以,他才懂了她的不原諒,寧願選擇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