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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沈滄在意的;唯有眼前這幾個人;沈瑞是長房嗣子;孝敬徐氏;照拂旁支;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

沈滄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來;只帶了一絲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妻子;撂下了眼皮。

徐氏只覺得握著自己的手一鬆;就要滑落。徐氏忙反手回握;低呼一聲:“老爺”

沈滄沒有應答;雙目緊閉;如同睡著了一般;臉上透出幾分安詳。

“父親”沈瑞心下一震;忙回頭拉大夫上前。

二老爺已經站不穩;扶著旁邊一衣帽架。三老爺的呼吸變得急促;死死地咬著牙;臉色開始泛白。

大夫俯下身;伸出手去探了沈滄的鼻息;又摸了一把脈;面上帶了哀色。不過他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從隨身帶的醫箱裡出了一截比絲線粗不了多少的棉線;送到沈滄鼻下。

棉線軟綿綿的垂著;紋絲不動。

大夫這才起身道:“徐夫人;還請節哀順便”

“嗚嗚”三太太早已忍不住哭出聲;徐氏雖讓三太太抱了四哥兒迴避;可三太太心中敬重沈滄夫婦;將四哥兒交給養娘看著;就移步回來;沒想到這好聽到陳大夫這一句。

西屋四哥兒似也感覺到母親的悲意;一扭身撲進養娘懷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正房內外;頓時哭聲一片。

徐氏還握著丈夫的手;二老爺、三老爺已經哭跪在地。

沈瑞雖心裡也難過;可逝者已逝;倒是最鎮定之人;一邊苦勸三老爺保重;一邊叫紅雲等人看好了徐氏。這兩人;一個照顧久病的丈夫;早已疲憊不堪重負;如今卻是鴛鴦失偶;一個是心疾;經不得大悲大喜;卻是面對手足死別。稍有不慎;說不得沈家就要再辦一場喪事。

沈洲眼見沈瑞一樁樁地吩咐下去;顯然也想到此處;受了眼淚;哽咽著呵斥三老爺道:“好生保重自己;就是想哭也要慢慢的;要讓大哥走的不安心麼

他又去勸徐氏:“大嫂;家裡雖有瑞哥兒頂門立戶;可他年歲在這裡;以後還離不開大嫂教導……大嫂要保重……”

三老爺還好;有疾幾十年;早學會了剋制。就算心如刀絞;也是聽著規勸;讓自己慢慢呼吸;漸漸平復下來。

徐氏卻是搖頭;神色堅定:“我要送老爺最後一程;我不累……”

第四百三十七章 頂門立戶(三)

弘治十七年十月己卯;刑部尚書沈滄卒。

沈滄;字潤民;順天府大興縣人;祖籍松江府華亭縣;侍講學士沈度之玄孫;通政使沈邦之子;成化十一年進士出身;初授戶部雲南清吏司主事;丁父憂丁母艱;服闕復任;歷升山西司員外郎、郎中、山西布政司參議、鴻臚寺卿;弘治八年升戶部右侍郎;弘治九年改戶部左侍郎;弘治十四年升刑部尚書。

卒年五十五;訃聞;輟朝一日賜祭;遣禮官論祭;敕有司治葬;贈光祿大夫;諡文平;官其弟潤為中書舍人。

雖說大明定例;三品得諡;可這個文字不是誰能都用;約定俗成是詞臣諡文。翰林院出身的三品以上大臣才有資格諡文;內閣輔臣基本都是諡文。不過諡文不專詞臣;或以勤勞、或以節義、或以貫望;破格崇獎;用示激勸。

沈滄雖是二甲進士;卻不是翰林出身;諡文已經是最大美諡;至於“平”字;執事有制曰平;布綱治紀曰平;倒是正合沈滄刑部尚書身份。

尚書府內外;滿眼縞素。

官場上“人走茶涼”;不過沈滄在父輩就落籍京城;父子都做到九卿高位;幾代姻親都在京中;多是官宦人家。加上他之前雖兩次上摺子請辭尚書;可都是留中;直到故去;依舊是尚書任上;六部九卿衙門的主官;不管與沈家之前有沒有交情、交情如何;也不管願意不願意;都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