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圓桌;圓桌上冷碟已經擺著了;瞧著精緻模樣;卻是不像是家常菜。
“慶福樓的上席;熱菜在熏籠上熱著。”秦耀招呼沈瑞在羅漢榻上坐了;帶了幾分得意道。
沈瑞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怎麼覺得光遠還另有玄機?”
秦耀帶了神秘道:“天機不可洩露等崇堂來了;恆雲就知曉了”
沈瑞笑了笑;端著茶碗吃了口茶;心裡大致有數。雖說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見秦耀興致正高;也沒有掃興。秦耀自己也是生員;讀過《大明律》;什麼犯禁什麼不犯禁也是心中有數。
隱隱的;沈瑞也有些好奇。後世對大明朝最深的印象;除了錦衣衛、東廠、黨爭;剩下的就是各種名妓的傳聞逸事。
這會兒功夫;就聽到外頭有動靜;有個小廝進來稟道:“少爺;鄭相公來了”
秦耀起身道:“想著他也該來了;咱們去迎迎……”
沈瑞便也跟著起身;隨秦耀出去。
剛出屋門;就聽到院子裡有人揚聲道:“光遠;快來搭把手”
隨著說話聲;影壁後轉過兩人。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儒生;額頭上汗津津的;手中扶著一個身子軟成麵條似的醉鬼。
那醉鬼醉的狠了;衣襟上都是嘔吐之物;黃黃白白的。
“這是陳鼎?怎麼帶了他來?”秦耀看的已經傻眼;詫異道。
沈瑞站在秦耀身後;已經止了腳步。實在是愛潔;加上這陳鼎也算他鮮少厭惡的人之一;不耐煩上前搭手。
那儒生正是鄭高;滿臉無奈道:“我去府學見教授;出來就見他醉倒在馬路伢子上;這隆冬時節;總不能任他倒著;又不知他如今在城裡的住處;只能叫車拉到這邊來。”
到底是同窗;即便平素再不喜;也有香火情分在;秦耀無奈道:“既是崇堂帶來了;還能扔他出去?今兒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向來自詡聖人君子的陳鼎竟然成了醉鬼還真是稀罕”
嘴上這樣說;秦耀也嫌棄陳鼎骯髒;不肯上前扶。
正好廂房裡的秦家管事與長壽聽到動靜出來;就從鄭高手中接了人;半拖半扶地將陳鼎送到堂屋上椅子上;又聽吩咐去了陳鼎身上的外衣。
饒是如此;秦耀臉上也帶了嫌棄;捏著鼻子道:“這是吃了多少酒?真是臭氣熏天……”
鄭高先與沈瑞打了招呼;方抹了一把汗道:“若不是遇到堵心事;也不會這般狼狽;方才我剛扶起他的情景;你們沒看到;眼淚都出來了;嘴裡唸叨著‘人人皆是富貴眼;;還自己抽自己耳光;說是無能廢材;才得不了‘案首;丟了親事……”
秦耀聽了;神色微怔;隨後看了沈瑞一眼道:“這陳鼎在學中數次針對恆雲;就是為了恆雲得案首的緣故?”
沈瑞也覺得莫名其妙。
鄭高才想起去年案首就在眼前站著;忙道:“許是他想偏了;既得了功名;案首不案首的又差到哪裡去?聽著像是親事遭拒;‘案首;不‘案首;的說不得只是對方的推托之詞。要不然也不會拖拖拉拉到現下;這離去年院試都過了一年半了……”
秦耀狠瞪著陳鼎;想起了什麼似的;勃然大怒道:“不將女兒許給他;就是長了富貴眼了?他算是老幾?寒門出身且不說;只說這清高孤介性子;誰眼睛瞎了;會將女兒許給他?”
他這樣一怒;倒是將鄭高嚇了一跳。
鄭高看了眼秦耀;又看了眼陳鼎道:“光遠這麼惱;不會……是因為田山長吧?陳鼎這是……向田山長家求親了”
秦耀跳腳道:“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想妄想罷了堂舅家的表妹還小;離及笄還早;什麼時候許過什麼‘案首;不‘案首;的話?真是沒想到;資助他讀書還資助出錯來;這樣自說自話;全然不顧女兒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