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慎的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劉迅不認得單慎,但他認得官服,便高聲道:“誠意伯府算計我!”
單慎問道:“他們為何算計你?”
劉迅理直氣壯:“郡主對我有偏見,上回我隨太子殿下去慈寧宮,郡主就不讓我面見皇太后,這一次也是她算計我!”
抬起手,單大人按了按眉心。
慈寧宮裡那天的來龍去脈,他當然不清楚。
可要說寧安郡主能在慈寧宮如此強勢,十之八九也是這位劉公子理虧在先。
畢竟,人家寧安郡主是什麼名聲?
誠意伯府又是什麼名聲?
林家上下謙遜、克己、本分了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好名聲,劉迅一張口就抹黑,誰信啊。
反正他單慎不信。
他又不是不認得寧安郡主。
郡主脾氣大嗎?
那天在英國公、不對,是朱家那兒,郡主確實脾氣大,可那事出有因!
軟柿子怎麼能幫得了朱綻呢?
郡主行事,以德服人。
“行吧,郡主對你有偏見,”單慎無意與劉迅多言,一針見血地問,“郡主告訴你題目讓你準備的?
郡主讓你上臺子背文章了?
郡主讓你別的題一點都答不上來了?
郡主還幹什麼了?”
劉迅嘴唇動了動。
他彷彿又回到了剛才的臺子上,腦海裡空蕩蕩的,回答不了。
單慎指了指四周,又道:“上一個在這屋子裡住了幾天的是朱騁,也是嘴硬不說實話,還跟本官編故事。
沒必要,本官不是傻子,不可能叫你們那點兒故事糊弄過去。
本官勸你老實交代,舞弊嘛,還只是一場學會,比朱騁的事兒小多了,早定早了,也免得連累了你父親。”
劉迅才回京不久,對前一陣子的事兒,他弄不清楚誰是誰。
偏偏只有朱家的案子,因著徐簡在順天府待了幾天,父親與他提過幾句。
他知道朱家被褫了爵位,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但也就知道個這些,具體狀況、牽扯了誰、因何而起,他統統不知。
一想到眼前這位對他指手畫腳、咄咄逼人的順天府尹與徐簡一道處理過案子,興許關係還不錯,劉迅心底的不忿就升騰了起來。
“大人倒也不用這麼好心好意地為我著想,”他悶聲道,“我是我,徐簡是徐簡,看在徐簡的面子上提醒我?沒這個必要。”
單慎聞言一愣。
他只知道輔國公與劉大人關係不怎麼樣,現在一聽,與這弟弟的關係也沒好到哪裡去。
也是。
這麼個心裡沒數又想出風頭的弟弟,誰會稀罕?
根本不是一路人。
“你想得有點多,”單慎道,“本官秉公辦案,不至於看輔國公的面子。”
這話一出,劉迅反倒眉宇舒展、精神起來了。
哼!
不久前才一塊辦過案子的順天府都不看徐簡的面子。
徐簡混得也不怎麼樣嘛!
這一次,單慎是跟不上劉迅的思路了,他轉頭以眼神詢問師爺。
師爺努了努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
單慎便問衙役:“書院的人還沒到嗎?”
這麼個“缺心眼”,他審不來。
不多時,前頭衙役來稟,說是三家書院的人都到了。
胡監院走在最前頭,與單慎等人行了禮:“有一事要麻煩幾位大人,得請官差小哥們走一趟,去水仙衚衕帶一個人。”
雅間裡,聽見狀況的劉迅立刻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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