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謝玉嬌剛剛才起身,紫燕一邊端著水進來為謝玉嬌洗漱,一邊道:“沈姨娘的爹孃一早就來,大約是聽說少爺病了,過來瞧少爺來了。”
謝玉嬌一聽這話,這心裡頭就咔噠一下,知道他們進府上來,必定不止為了看謝朝宗這件事情。
謝玉嬌梳洗完畢,往徐氏的正院裡去。沈老孃正在和徐氏聊天,面上瞧著還算平靜,可一看見謝玉嬌進來,頓時整個人都坐不住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又懇求的神色,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迎出來,一邊道:“大姑娘來了,有些事情,想請大姑娘幫個忙。”
謝玉嬌心裡明白沈家父母的心思,可她昨日已經勸過了沈石虎,他自己主意已定,她也沒有辦法。
“沈大娘,您若是為了沈大哥要投軍這件事情,我也幫不了你,我昨兒已經勸過他了,可他主意已定,我也沒有辦法。”
沈老孃聽了這話,只一臉為難,心裡卻不肯放棄,一個勁道:“石虎自從上次回來,心思就定了下來,還說要一輩子跟著姑娘您做牛做馬的,從沒有提過要投軍的事情,如今他忽然說要走,我們如何不慌神,我們只是想著他比較能聽得進姑娘的話,希望姑娘幫我們勸勸他,興許他是有什麼事情想偏了,一時進了牛角尖,所以才非要去投軍不可的。”
知子莫若母,沈老孃能想到這一層上頭,已經不容易了,可謝玉嬌如何能說出昨日沈石虎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呢?若是想他要留下,興許確實有別的辦法,只是謝玉嬌心裡不願意……她對沈石虎,似乎真的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神思微微一晃,謝玉嬌反倒卻想起了周天昊來。那日從青龍山山道上下來,她遠遠看著他袒胸露肉的下來,到了跟前卻套上了一件衣服,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做事看似毫無章法,卻勸服了青龍寨一群落草為寇的難民。
謝玉嬌抿了抿唇,淡淡開口道:“大娘,該勸的我都已經勸過了,若是沈大哥執意不肯,你只告訴他,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他都是朝宗的親舅舅,也是……我的長輩。”
話雖然說的委婉,但身為人母的沈老孃如何沒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了變,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訥訥道:“那……那我回去再勸勸他。”
沈家終究還是沒能勸下沈石虎來,半個月之後,朝廷在江寧縣招募的一千新兵就緒。這一千人中其中有六七百人都是謝家的佃戶。
吵雜了好一陣子的謝家又安靜了下來,外頭下起了陣雨,謝玉嬌站在書房的外頭的抄手遊廊底下,安安靜靜的看著這一片雨幕。
外頭劉福根打著油紙傘進來,瞧見謝玉嬌在門口站著,只急忙道:“大小姐咋還在門外等著,快進去吧。”
謝玉嬌見人來了,只忙讓丫鬟替劉福根收了傘,徑自往書房裡去,又問道:“縣太爺那邊怎麼說的?這一千新兵什麼時候走?”
劉福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只點頭哈腰道:“說是北邊要的急,就這幾天就要走,還說這次來訓新兵的是睿王爺,就是過年時候打死噠噠一員猛將的。”
謝玉嬌對什麼王爺不王爺的,倒是不怎麼關心,但是她也曾聽徐禹行說過,大雍皇室在子嗣方面一直很單薄,如今的聖上只有四個親兄弟,上頭恭王一直就在邊關打仗,聽說前不久傷了,下頭還有一個康王一個睿王。只是那康王雖然叫做康王,身子骨卻不好的,小時候落下殘疾,並不能上陣,所以皇室裡頭還能出去領兵打仗的,就只有那個睿王了。
只是說起那個睿王,卻另外還有一番說道了,聽說他是先帝幼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先帝駕崩之時,他的母妃楊貴妃比當今聖上的母妃徐妃的份位還要高,皇帝也有意將地位傳給他,誰知道他竟不要做皇帝,氣的先帝差點兒早斷氣幾天。後來遺詔公佈,帝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