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我願意和你……”
“你走吧。”
“什麼?”陳勝詫異瞪大眼。
“趁我改變主意之前。”
陳勝腳尖下意識偏移方向,朝著空蕩蕩的前路:“你怎麼突然……”
陸強意味不明的笑笑:“冤有頭債有主,我應該去找邱世祖。”
陳勝挪了半步:“你別衝動。”
“滾。”
“我可以幫助你。”
“滾。”
陳勝閉嘴,連續往斜後方退了幾步,打量片刻,陸強站那兒未動,只知道埋頭吸菸,並不像說假話。
他迅速扭過頭,向著視野裡唯一有亮光的大馬路衝過去。
陳勝嘴角咧到耳根,神色鄙夷:“傻逼。”
***
為配合警方辦案,遊輪靠岸許久。
邢維新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邱震一干人等在閘口,工作人員藉口過去兩次,要求配合檢查,時間快拖延半個小時,再找不到其他理由阻撓干涉。
十分鐘之後準時出發,邱震可以馬上乘船出國,再轉飛其他國家,便可永遠逍遙法外。
邢維新插著腰,透過落地窗看向閘口那堆人影,邱震一身黑色裝束,身形挺拔,面色健康,淡定的和周圍人低聲說話。
邢維新臉色越來越沉,從兜裡掏出手機,再次按下那個號碼……
***
陳勝氣喘吁吁,離光亮越來越近,馬路上不時有車飛馳而過,嗖的一聲,從眼前消失。
他今天藥打的多亮,比往日虛弱,腦中混亂,腳下發顫,仍然一刻不停的往前跑。
希望就在眼前,他裂開大嘴笑出聲。
一聲轟鳴,他腳步頓住。
陳勝回過頭,身後車大燈乍然亮起,他抬臂擋眼,空地亮如白晝。
黑色車身緩緩向他靠近,陳勝汗毛立起來,才知道陸強用意。他腳下磕絆,險些摔倒,也顧不上別的,連滾帶爬往前跑。
手機在兜裡震動,陸強沒管它。
他唇線筆直,眼神陰鷙,一腳油門衝著那個狼狽人影開過去。
人比車靈活,陳勝左躲右閃,身體往旁邊滾倒,爬起來,朝相反方向跑。
陸強重踩剎車,降擋,車身重心前移,猛切一把方向盤,車尾甩出去,地面上塵土飛揚。
陳勝已經跑出一段距離,車的速度極快,陸強眼前浮現那日兩車相撞的畫面。盧茵躺在車底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她在手術室裡與死神抗爭,她胸口和頭頂的傷疤,她剃光頭髮的腦袋……
陸強腳底越踩越緊,陳勝盡在眼前,只要他再堅持兩秒,從他身上壓過去,一切仇恨煙消雲散。
陳勝呼吸急促,渾身上下彷彿有千萬條螞蟻啃咬,面板髮冷,血管快要爆炸開。他再也撐不住,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上。
陳勝手腳並用,連爬了幾步,翻過身,手臂支撐屁股往後蹭。車速極快,眼看就要從他身上碾過,他瞳孔放大,驚恐的怒吼出聲。
車前蔓過他的腳,陳勝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出不來。車速依舊,蓋住他的腿,他只感覺一股液體從喉嚨滾出,太陽穴脹痛,眼球像要爆出來。
卻在這一刻,車頭貼著他鼻尖猝然停下,陸強踩了剎車。短短時間裡,他腦海中一些畫面倒流播放,他們一起試旗袍,在車中擁吻;領結婚證那天下了雨;他和盧茵在家鄉拱橋上看流星,回到老房子,交頸纏綿,她哀求低泣。
時間迅速倒退,回到初識,她一身潔白婚紗站在雨裡,她看他懼怕嫌棄的眼神,她站在走廊那一聲柔軟的‘老公’。還有,他第一次吻她,就在此地,齊羅山下的小舟裡。
最後,他想起那日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