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呼吸微頓,停止了喧譁,對博易投去帶著些許敬意的目光,他們此刻看到的不是緊張兮兮的博易,而是一位持劍入戰場的勇士。
帛書徐徐展開,博易右手執筆,左手研磨,香氣濃烈的墨汁宛若寶玉般晶瑩烏亮,暈散開來,竟浮現海市辰景,映照出萬里山河之氣象,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這方硯臺正是博易的傳家寶“萬里江山硯”。
從硯臺裡流淌出來的墨汁蘊含驚人的靈氣精華,比葉皓從靈礦石提煉出的靈液強出數十倍,只是一滴的墨香,西廂會場便如百花盛開,變得馨香之極。
“好一方墨硯!”葉皓忍不住發出驚歎。
博易身子一震,出於禮節,他抬頭看著葉皓,語氣冰寒地道:“桃師凝練桃身需要大量的靈氣精華,凝練的好壞往往取決於靈氣精華的濃郁程度、均勻密度、塑形速度等,所以桃師隨身必備的靈氣儲存器品尤為重要。”
“這‘萬里江山硯’是我家先祖在臨終前燃燒精血淬鍊而成,能自主吸收天地靈氣,將之放在靈泉蘊養了三百年之久,傳了數代才到了我的手裡,我蒙受祖蔭,雖然在比鬥中佔了不少人的便宜,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卻也怨不得我運氣好。”
葉皓笑了笑,坦然道:“運氣好也是實力,我這個人的運氣也好得很。”
博易瞳孔一縮,不再廢話,將墨汁充分淹沒均勻,無一處厚,無一處薄,他這才執筆沾了沾墨,筆鋒遊走帛書,潑墨揮毫,筆鋒婉轉間,袖風浮動,畫若鴻溝,一揮而就。
一顆碩大的桃子在帛書上“長”了出來,弧度完美,曲線玲瓏,無一處缺點,盛放桃光,如夜空銀盤。
“妙手丹青,下筆生桃!”
“果真是上古凝練術……‘妙筆生桃’!”眾人呼吸微頓,驚歎失神,博易的畫工之精緻,不次於當時名家,醉墨淋漓如鬼神。
這顆桃子,如妙齡女子,美得令人窒息,不可方物,無可比擬。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自信勝過無數學子,如果這樣還贏不了你的話,我只能認栽。”博易深吸一口氣,高捧起完美如冰雕的桃身,展示給眾人,然後他看向了葉皓,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眾人在驚歎博易驚世妙筆的同時,也不禁對葉皓升起了無限的期盼,希望能再一次看到他震撼全場的神來之筆,事實上,也唯有神來之筆,才能壓過博易的妙筆。
葉皓沒有說話,同樣非常乾脆,簡單地平舉起臂膀,五指伸直朝向觀眾席,剎那後,在龐大的騷動中,青翠欲滴的桃枝從葉皓的指縫間生長出來,好似出牆的枝頭,綠葉片片舞,桃花朵朵開,一顆顆青澀的果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掛滿枝頭。
所有人的呼吸徹底凝滯,眼眶瞪圓,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儘管枝頭上結出的桃果兒沒有一顆像博易畫出來的那顆桃身完美,然而它們卻毫無人工雕飾的痕跡,彌散著無與倫比的自然之美,沁人心腑,讓人口水噴流,食慾大開,對比之下,博易的那顆桃身反倒是顯得死氣沉沉,宛若泥塑,泛善可陳了。
“好一個‘萬物生長’,此乃神之術!”穆軒遊徹底震撼,只有他明白葉皓施展出此術意味著什麼,他立即看向枯葉蝶,因為他知道,枯葉蝶根本沒有修成這神術。
枯葉蝶微笑頷首,她轉頭看了一眼穆軒遊,笑意深刻,穆軒遊呼吸一窒,隨著隆隆轟鳴的掌聲,隨著全體起立,他再一次起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