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腋下三寸。”晨露從內室返回,接過話來說道。她目光一閃,看著醫正求懇感激的目光,繼續道:“脈象雖然平和,卻內火虛寒,腋下三寸有些微淤青。”
“那是娘娘跌交摔的。”嶽姑姑在旁顫聲道。
“是嗎?”晨露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道:“眼下就有你這等刁奴,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在梅家伺候了半輩子,有帶針孔的摔傷嗎?”
這一句如晴天霹靂,嶽姑姑面色慘白,渾身都為之癱軟。
醫正這才恍然大悟,顫抖著指定了她道:“微臣是隔簾診脈,就是請這位姑姑為娘娘驗傷的。”
皇帝一揮手,就有人將嶽姑姑拖到一旁。
“母子都還有救嗎?”醫正不敢回答,半晌。
殿中都沒有聲響。
寂靜得令人發顫。
“可以。”晨露終於開口,她目光幽邃,彷彿瞧著不知名的虛空之中。
皇帝霍然轉身,凝望著她,仿若針刺心房,他痛得一個激靈。
“怪我無能,把你扯進這件事裡。”
“難道我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婦人嗎?”
她綻開一道微笑,清雅從容,黑眸深處卻有一分黯然。由太醫處取了金針,以火焰沸水燙過,在相關穴道以內力貫穿,梅妃的面色由紫轉白,卻仍是呻吟不醒。
晨露拔出金針。在腳底以利刃劃開一道,頓時黑血湧出,浸透被褥。
“孩子中毒還淺,僥倖能救回來,但母親恐怕壽元不久了。”她緩緩搖頭。
表示迴天航乏術。嶽姑姑再也撐不住。掙扎著低泣道:“我的孫兒,可憐這一根獨苗在他們手上啊,天地良心,我看著娘娘長大的,再沒什麼歹心的,老天爺啊,是他們逼我。”
她哭嚎著,聲音絕望轉高。皇帝逼近她問道:“他們是誰?”
嶽姑姑被他眼中的冷戾嚇住,拼命搖頭,卻一字不吐。
“梅妃身上淤青和針孔,是怎麼來的?”
“是我攙扶她的時候,用手帕裹了這針戳的,她當時完全不痛。”
晨露檢視著那幾枚細如牛毛的黑針,很平凡地塞外毒物,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榻上的梅妃微微呻吟著,即將醒來,露低嘆一聲,對元祈道:“你陪陪她吧!”
她也不乘輦車,獨自步行而回,一路之上,但見秋景蕭瑟,絢爛楓華,她也無心觀看,回到了雲慶宮。花圃中泥土溼潤,一道人影正在其中忙碌,晨露微微一笑,上前喚道:“蓉姐!”
蓉兒猛然抬頭,彷彿受了驚嚇,手中花鏟落地。她慌忙叩兔崽子,晨連忙攔住,問道:“不是讓你歇著,怎麼你又來幹活了?”
“沒辦法,閒不住。”
蓉兒的面色有些蒼白,她額前的亂髮被風吹拂著,低聲道:“我是個閒不住的,幫其他姐妹做些事也好。”
晨露笑道:“這些花都即將凋謝,卻仍有餘香,都是你調理得好。”
蓉兒聽著這話,身子一顫,慌忙道是不敢當,目光 卻一直沒曾離開晨露。直到晨露走入殿中,她仍倚在硃紅廊柱旁,呆呆地看著。
晨露還沒坐定,澗青就匆匆而來,她面帶焦慮道:“裴楨那邊傳來訊息,靜王即日怕是有大變!”“他要做什麼?”
“他與己方人員密商,好似在議論京中防務。”
澗青答道,她好似想起了什麼,黛色面容之上,也露出了一絲羞怯的暗紅,“那個侍衛郭升,今晨也跟我說,他在上朝路上遇到她幾位父執輩的車馬,他們都是歸隱的老將,從不輕易外出的。”
晨露以古怪而微妙的目光看著她,直到她臉紅地低頭,才笑著調侃道:“你跟郭升這麼熟了啊!”笑完,她面色轉為凝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