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他們三人之間的愛恨糾纏,而今大家都已到了古稀之年,絕不會再談婚論嫁,那麼三個人若都成為知己同參武學,不分彼此,這種感情的境界,豈是當年所能企及?
你道蕭韻蘭何以能突然說出此種“悟道”之言,原來她在紫竹林中三十年,經歷盡各種心情的波動,始而對玄機逸士憤恨,對上官天野失望,終而也漸漸想到這種種糾紛,都是因自己虛榮一念而起。到了三十年的期限將到,悔恨之念更濃,想起不應因為自己致令兩個武林異人終生結怨,故此急急趕來,卻又目擊他們互相謙讓的一幕,因而立心替他們化解。
上官天野正在心思如潮,忽見徒弟林仙韻上前稟道:“師尊請你看看蒙夫師兄。”上官天野斜眼一瞥,只見烏蒙夫盤膝坐在地下,頭上冒出熱騰騰的白氣。
上官天野吃了一驚,迅即又現出詫異的神色,道:“原來他是中了金剛掌了。”董嶽甚為惶恐,半屈著膝,稟告玄機逸士道:“是弟子呈遞拜匣,一時不慎,打傷了他,弟子願以本身功力,助他復原。”玄機逸士搖了搖頭,忽而說道:“上官老兄,這回俺是真的服了。想不到你的徒弟也有這樣精妙的內功,這才是真正上乘的功夫,比將起來,我以前所學的只能算是野狐禪了。”
此言一出,兩派門下弟子無不駭異,不知玄機逸士說的究是什麼功夫?上官天野苦笑道:“若然你的是野狐禪,我的就連旁門左道也談不上。”緩緩走到烏蒙夫面前,伸手探脈,臉上神色越發驚奇。須知金剛掌力,非同小可,烏蒙夫硬接了一掌,以他的功力,最少要七日方能復原,而現在上官天野探他的脈息,發覺他氣血執行,自然舒暢,竟是即將復原。細察之下,烏蒙夫所運的氣功竟然不是自己所傳的心法,他功力並沒有突然加深,只因運氣得法,而就自然而然能把金剛掌力震盪的五臟調整復原,這真真是不可思議!
上官天野苦笑一聲,猛地伸掌在烏蒙夫背心拍了一下,喝聲“起!”烏蒙夫果然應聲而起,行動如常。上官天野用本身的功力,助他即刻復原之後,立即問道:“是哪位高人指點你的?你可以另投明師,不必再在我的門下了!”烏蒙夫惶恐之極,道:“弟、弟子運用外派功夫,求師尊恕罪。弟子並無別人指點。”上官天野冷笑道:“沒人指點,你無師自通嗎?”張丹楓閃身越眾而出,先向師祖叩請安。玄機逸士問道:“這是誰收的弟子?”謝天華道:“這是我收的弟子張丹楓。”玄機逸士笑道:“你收的弟子比我收的弟子強得多了。將來他的成就,不但在你們之上,連我也不如他。”謝天華又驚又喜,道:“師父太誇獎他了。”張丹楓向師祖叩了個頭,又向上官天野施禮說道:“我知道是誰指點他的。”上官天野道:“是誰?”張丹楓道:“那是百年前的古人。”上官天野道:“胡說。”向玄機逸士道:“你的徒孫在我的石室七日,我給他看了脈象,似是患有心病,神志未清,你得好好給他治一治。”張丹楓忽而哈哈笑道:“誰說我神志未清?我知道你是情痴,三十年前是個強盜。但你只顧自己痴情,卻不理你的門徒的死活,硬生生要拆散他們,我心有不服,所以請那位古人指點他了。”此言一出,眾人又是大驚失色,想不到張丹楓對上官天野如此無禮,玄機逸士卻不說話,似是正在用心猜度,不把張丹楓的話當作戲言。上官天野心中一動,忽道:“烏蒙夫,他說的話是真的嗎?”烏蒙夫道:“一點不錯。”在懷中取出一本書來。
上官天野接過那本小書一看,只見上面題著《玄功要訣》四字,下面的署名是:“彭瑩玉著”。張丹楓哈哈笑道:“我騙了你沒有?此人豈不是百餘年前做過兩位皇帝師父的人?你自己揭開看看吧,看你還會不會堅持必須以童子之身才能學你那勞什子的一指禪功夫?”上官天野驚呼道:“原來彭和尚的遺著在你的手上,是你借給他的?”張丹楓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