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直接抬腳把實木門再次踹壞了。
“鬧什麼脾氣?”雲翼手中的餐盤早扔在了門外的地上,一片狼藉。
餘小魚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裡,手裡一頁頁的翻著那本小王子。
雲翼把書從她手裡拿走,甩在地上,捏著她下巴讓她抬頭看他“說。”
餘小魚把雲翼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拿開,那雙手曾經灌過她藥水,曾經把她拽上寬厚的背,曾經給她焐熱過冰冷的腳丫,而此刻,她覺得,它髒了。
“你看見了?”雲翼坐在她對面問。
餘小魚點了點頭。她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太正常不過的事,自己為什麼要介意?自己從前看到的,不過是這個男人最溫情最乾淨的一面。他有多髒,左菱早就說過了。
“九哥”餘小魚嘶啞著嗓子開口“以後把門關好。”
雲翼眉間似乎是不耐,又像是不滿“我的事,你也要管?”
餘小魚搖頭。
雲翼捏著她看自己“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的事輪不到你說話。即使你是,我睡誰,不睡誰,你管不著,也管不了。”
餘小魚本來想點頭,把這件事過去。可不知道怎麼的,想起那天雲翼喊過,極輕極輕的兩個字。頭怎麼也點不下去,不由自主的開口問“你也是這麼對她的嗎?”
雲翼沒有回答,捏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重。
餘小魚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她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若若犧牲自己保全他,他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一點點乾淨的地方“是嗎?”她又問了一遍。
“是”雲翼咬著牙,回答了她。
像是有什麼美好的東西,頃刻間,碎成了齏粉。餘小魚伸手去撈窗外照進來的光,想暖一暖周身的冷意。
“你以為你是誰?我寵你兩天你就能管到我頭上?”他問她。
餘小魚緩緩的,攢出個笑。這世界現實的可怕,一絲美夢都容不下。她對雲翼說“九哥,對不起。我失言了。”
“笑什麼?告訴我,你笑什麼?”雲翼狠厲的在她面前發問。
餘小魚散了笑意,恭敬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我做了個美夢,一時醒不過來。九哥別介意,我這個人有點傻。”
雲翼像是不能放過他似的,再度追問“什麼夢?”
餘小魚被問了眼眶發酸,她彎出個笑,抵擋那股子的酸意。然後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生怕一出口就是哽咽。
雲翼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那條兩米寬的透明區域“不說我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餘小魚嚇得渾身發抖,她不敢動,身下是落空,摔到海面上,會粉身碎骨的。她抖著嘴唇開口“我夢到終於有人對我好。”
餘小魚不需要雲翼的回答,她伸手蹭掉臉頰上的滾落的淚“有人對我說,九哥是壞人。我不相信。我只見過你的好。我一直告訴自己,這好不是給我的,別迷了眼睛,掉下去。我沒有掉下去,我腦袋很清楚。可是我不想見到九哥不好的一面。總想著,以後想起你來,都是好的。”
“小魚”雲翼喊她的名字“我本來就不是好人。不適合你這麼單純的女人。我絕了自己的念頭,你也絕了你的念頭。過幾天,我把你要回來,送你回家。”
“怎麼辦?還是會難受。”餘小魚把頭埋進雙臂。
多年的寄人籬下,後來母親又重病。如果不是自己勤快,到處打工,在舅舅舅媽面前討巧賣乖,恐怕連最後的一點親情都留不住。
從來沒有人像雲翼那樣對過她,那種程度的好,她從前想都不敢想。
雲翼點了根菸,放在嘴邊,吸了好半天,才開了口“我是什麼人你第一天就知道了。我不動你,就是念著你跟她有一點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