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邢居高臨下,東方景明低垂著頭不看他,魔尊微微挑眉,輕嗤一聲:“告知本尊這麼多事情,不只是為了保命吧?”
東方景明一頓,頷首。
巫邢道:“想要本尊幫忙?”
“……是。”東方景明終於抬起頭來,看向神情莫測的巫邢,周圍的腥氣似乎變得濃郁起來,讓人經不住的神思恍惚。
“恩?”巫邢聲音放低,血色的眼微微眯起,看著眼神已然失去了焦距的東方景明,問道:“東方青巖神魂所化的那頭靈獸,是何物?”
東方景明一個哆嗦,眼神微微閃動,卻沒能掙脫出巫邢的鉗制。
神識與身體盡皆失去了控制,東方景明的神魂縮在識海中,頗為恐慌的躲避著,卻始終沒能逃過那一對血色雙瞳的視線。
“是……”他聽見自己哆嗦著聲音,道:“是白澤……神獸白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巫邢見東方景明被嚇得夠嗆,便放開了對他神識的控制,低頭看著臉色蒼白狼狽萬分的東方景明,冷聲道:“那道批命,還有白澤……繼續說。”
東方景明見過了巫邢的力量,也不再敢將自己的小心思擺出來。
見他問了,便咬著牙,坦白道:“神獸白澤,達於萬物之情,可問天下鬼神之事,有聖人治世則出,可使人逢凶化吉,為祥瑞之獸。”
雖然看那氣運知道青巖來頭不會小,東方景明這話卻還是讓巫邢有些震撼。
怪不得青巖一直篤定的說別人對他是不是懷有惡意,怪不得青巖能夠知曉那大妖玉骨的過去,怪不得……青巖能夠看到崇光國都之上那道龍氣,還使得龍氣向他求救。
之前以為是靈獸,看來還小看了他。
“那道批命呢?”巫邢又問。
東方景明眉頭一皺,道:“他的神魂被困鎖於皮囊之內,脫不開身。”
若是神獸修煉有成化作人形,那運道可是要比之如今被困鎖於肉身要更加好得多。
“何至於此?”巫邢問。
東方景明搖了搖頭,“不知。”
巫邢神色愈發凝重,他不知道莊歡是不是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管怎麼說,莊歡擺出這樣的姿態實在是令人有些詫異,讓他不得不多想。
東方景明修為雖然從出竅初期跌落了元嬰期,但跌落了的修為都能瞧見青巖的神魂,莊歡與青巖相處了大半個月,修為還在出竅中期,不可能發現不了。
可若是發現了,莊家不可能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才是。
莊家一貫是習慣借大運道之人延續家族氣運的,自上古以來便是,否則憑他一個未出過飛仙之人的相術世家,怎麼從古早之時一直鼎盛至今?
想到莊家的種種作為,巫邢眼神沉了下來。
“莊家與仙帝宗族是姻親?”巫邢問,他聲音是一直不變的冰冷。
東方景明點頭。
巫邢心中一緊,而後卻是低聲的笑了出來。
他想起來了。
他之前在仙帝宗族為奴之時,那一家有一段日子大擺流水席,敲鑼打鼓鬧騰了大半個月,整個宗族之內都喜氣洋洋,恰巧他記得,那時便是宗族之主的嫡女下嫁莊家家主,兩家聯了姻,親上加親。
可惜,最後仙帝宗族盡皆毀於他手,想必那嫁到莊家的嫡女失了孃家的勢,日子便不那麼好過了。
而湊巧的是,莊歡正是那嫡女的兒子。
母親不好過,自然莊歡也過得不是多順遂,但能夠獲得外出的權力,想必莊歡該是莊家這一代之中,天賦與修為的第一人才是。
怪不得了,莊歡對他那般仇視,還妄圖掌控他的行蹤。
巫邢想到之前被黑豹截下的那封信上寫的資訊,神色之中越發顯得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