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四福晉的笑聲漸漸淡了下去,我扭回頭來看她正在用手絹兒在眼睛周圍輕輕點著,然後抬眼看向我,輕聲說“你和我們真的不一樣”。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為什麼,一聽別人說什麼“跟她們不一樣”這類的話,我就打從心底裡怕起來,彷彿被人看穿了什麼似的……
那拉氏的表情就好像是海嘯一樣,如果說原本她疑慮的海潮已迅速退去,那麼再次湧來的就是洶湧的毀滅了吧。
一種深刻地瞭解,再來是認命,最後甚至是一絲絕望,我覺得她的情緒也傳染了我,雖然我們彼此笑望,可心底都很明白,彼此之間的那道傷痕無論如何是不能彌補的了。
我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原本想裝傻充愣的混過了事,沒成想反而適得其反,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我睜眼看向正木木的盯著我看的四福晉,“說真的,四嫂,我沒想過那麼多有的沒的,只想認真和胤祥過日子,至於胤祥想怎樣,我不知道,也管不了,順其自然就是了”。
那拉氏眼光一怔,又仔細的看了我一會兒,就微微一笑“過日子可不就這樣兒,王公走卒也沒什麼大分別,這不過是咱們妯娌之間說點兒體己話兒罷了,瞧你,還認真起來”,說完她轉頭向外看看,“喲,這說話兒的工夫兒就快到你八哥的府上了”,她轉回頭笑說“第一次來吧”?
“是呀”我順著她的話茬兒點點頭“我這是頭一回呢”。四福晉這會子心情彷彿好了許多,方才的陰霾已如風吹薄霧般散去,笑眯眯的給我指一些沿途的風景人物,我在一旁賠笑,六月的天氣,驕陽似火,我的心底卻寒如冰雪。
怨不得德妃娘娘喜歡她,可真像呀……談笑中卻敵卻不留半分痕跡,當然,喜歡拿十三做擋箭牌這舉動也是一模一樣的,不知為什麼,這一點令我尤其厭惡,可面子上依然談笑自如的與那拉氏閒聊。
過不了多會兒一座巍峨的府第出現在右前方,我不自禁的伸頭向外看了出去,八爺真有錢呀,房子修的天圓地方,紅牆綠瓦的彷彿看不到頭。猛地想起了大觀園,那裡面也是這麼描述的,自己彷彿倒是有點兒像劉姥姥的勁兒似的,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
四福晉已經先下了馬車,等我再探身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年氏,李氏,鈕祜祿氏早已在馬車前面伺候著了,不禁一怔,她們都是側福晉,這是禮數兒。轉念間想到,要是有一天十三同志再娶一位回來,難道我也要這樣去伺候著……心裡不禁有些個膩味。
“小薇”?那拉氏回首見我皺眉愣在那兒,輕聲喚了我一聲兒,“是,就來”,我定了定神,扶著趕過來的小桃的手下了馬車,動作勉強也還算優雅。剋制了自己想伸手捏捏痠痛脖頸的慾望,我上前兩步,向李氏她們略微福身“幾位姐姐好”。
李氏一步上前扶起了我“妹子別客氣,都是一家人嘛”,我一怔,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可也挑不出什麼錯來,勉強笑了笑正要說話,一旁的年氏嬌笑了一聲兒“這禮可不敢當,我們哪兒能跟妹妹比呀,一個人兒就能稱王稱霸了”。
我眼風兒一掃,那拉氏正往前走著,顯然是想裝著沒聽見,李氏眼裡則是閃過一幅看戲的光芒,倒是鈕祜祿氏略微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但她身份放在那兒,卻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我淡淡一笑“姐姐取笑了,我倒是覺得一個人有些個孤單,要是有像四嫂那樣的在身邊顧著我,我偷笑還來不及呢,年姐姐,是不是”?眼瞅著年氏的臉色先紅後白,可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要再說下去她就真的得罪那拉氏了,她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側福晉,出身又是漢軍旗,那裡及得上那拉氏一半兒。
李氏看年氏哆嗦著嘴唇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忙的一笑“好了,咱們就別在這兒說笑了,一會兒見了八福晉她們,有的是工夫”,鈕祜祿氏也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