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手因為疼痛而五指大張,一隻精巧的珊瑚耳環現了出來。
我愣愣地看著一隻修長的手拈起了那個耳環兒。燈影兒下,那耳環紅得分外鮮明,就那麼輕巧自在地在十四阿哥的指間微微搖晃著,只是十四阿哥略偏了頭,一時間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哎,這個小太監好像是十哥府上的吧?”一旁一直無聲無息坐著的那個年輕阿哥突然大大咧咧地插了一句。背後隱隱傳來了一聲極低的粗喘,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胤祥的眸色越來越深,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顯然明白了些什麼。那個阿哥一說話,十四阿哥彷彿被驚醒了一樣,慢慢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就伸手把耳環遞到我跟前來。
我心裡緊了緊,那眼神很古怪,就好像玩俄羅斯輪盤賭一樣,當對方飲彈身亡,自己開槍慶祝時,卻發現裡面原來還剩下一顆子彈……我正遲疑著要不要伸手,一隻大手已伸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站起身來的胤祥笑說:“謝啦,老十四。”
十四阿哥的手下意識地躲了躲,看了一眼已是滿面春風,彷彿沒有半點兒芥蒂的胤祥。他突然懶懶地一笑,就任憑胤祥拿走了耳環兒,又踢了一下在地上咬牙忍痛的小太監一腳,抬了抬下巴,那小太監忙半爬著退到了屏風外頭。
胤祥一回身兒,低頭看了看我,把耳環遞了過來,低聲笑說了句:“這怎麼就掉了?”
我伸手接了過來,握緊,又清了清嗓子,“是我方才等車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掉的,回來找,遠看著被個男的撿走了。”我頓了頓,又笑說,“這不是你送我的嗎,所以就趕緊追來了,他的腿腳兒快,我緊趕慢趕到了這兒,就聽著這小太監說什麼耳環的,就忙跟了他進來,誰曉得那麼巧,他是來伺候你們的,後面的事兒你就都知道了。”
“哦,還真是巧呢……”胤祥長長地應了聲,眼底閃過一抹銳氣。
屋裡有些安靜,十四阿哥垂下了眼,那個年輕阿哥卻是一臉玩味地應了一句:“可不是巧,哼哼。”我心裡略輕鬆了些,真話假話他們自會分辨,只要能明白八爺他們的“意思”就行,我就算沒有白跑這一趟。
胤祥突然咧嘴一笑,“你找個人來尋就是了,還自己巴巴地跑來。”
“呵呵,”我也打了個哈哈,“一著急,就沒想那麼多。”
“這不是十三哥你送的嗎,嫂子自然急得昏了頭,這可是情意呀,哈哈。”一旁的年輕阿哥戲謔地說了一句。按說我應該臉紅一下以做羞澀,可今兒碰到的事情太多,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用來害臊了,我只能幹笑了下。
“老十七,你少在那兒胡扯。”倒是胤祥笑罵了一句。一旁一直安靜坐著聽我說話的十四阿哥卻冷冷地咧了咧嘴角兒。十七阿哥胤禮,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眼熟,以前也見過幾次,只不過那時候他年紀輕,現在他的樣子變了不少。
雖然很少聽胤祥提起,但我卻從書中知道,在四爺登基前的那幾年,他都在古北口練兵,甚至最後控制了豐臺大營,是四爺順利繼承大統的一大助力,現在他應該算是鐵桿兒的“四爺黨”了吧。想到這兒,才明白,怪不得他剛才點了一句這小太監的來路。
在方才我那番虛實交加的描述之下,眼前這三位人精自然都已明白,這個耳環原本要用來做什麼用的了。若說今日之事,只是讓胤祥他們越發多了層防備,卻會讓十四阿哥心中添了一根刺吧。看著談笑風生的胤祥和十七,還有依然鎮定自若地喝著酒的十四,我心裡只能苦笑,他們這份深沉功夫我這輩子是練不來了。
“老十七在咱們成親的時候,還在外頭練兵呢。”胤祥回頭對我笑說一句。
十七阿哥已是站起身來,笑著給我打了個千兒,又說:“那時候也沒來得及送份賀禮,嫂子不怪罪吧?”
我忙虛伸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