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給的人,那就代表只有桑枝夏一人知曉,大機率連徐璈都不知情。
徐明輝罕見地滯了一剎,低聲說:“大嫂,我身邊的人足用了,這就不……”
“剛誇你不矯情,怎麼禁不起誇呢?”
桑枝夏把紙摺疊起來塞進裝滿銀票的匣子裡,垂眸說:“無事不想動就不動,用得上的時候也別含糊。”
“農場能開設出多大的範圍,年產出多少糧食是一回事兒,身家性命永在這些之上,能記得住這些把自己的腦袋看管嚴實了,今日給你的這些東西就不算白費。”
徐明輝到了嘴邊的遲疑被堵得啞口無言。
桑枝夏緩緩撥出一口氣:“該叮囑的你大哥也都跟你叮囑過了,到了地方該怎麼做你比任何人都心中有數,我能聒噪的也就只有這幾句了。”
銀子給到位,能給的人給出去。
她能做的人事盡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徐明輝的本事了,相隔太遠,他們誰都幫不上忙。
徐明輝心頭微動,起身垂下眼簾說:“大嫂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送走了徐明輝,桑枝夏懶懶地撣了撣指尖,轉頭看向透不出一絲人影的屏風,戲謔道:“人都走了,還要躲著不肯見人麼?”
“你要藏到什麼時候?”
屏風後的徐璈邁步而出,眼底暈著淺笑:“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們說正事兒麼?”
徐明輝在桑枝夏面前溫順聽話,是個拎出去能被人誇上三日的二十四孝好弟弟。
在徐璈面前可不是這麼回事兒。
徐璈很有自知之明,在桑枝夏的身邊坐下就說:“要是剛才我在場,這小子東西也會拿走,只是少不得要刺我幾句,我懶得出來討他那份兒嫌。”
桑枝夏托腮笑了:“這能怨誰?”
“你平日裡在他們的面前總是沒個正形,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幾個小的哪個願意放過你?”
徐璈自知作孽深重也不為自己辯解,動作輕柔地往桑枝夏腰後墊了個特製的軟枕,慢悠悠地說:“好人你做了,惡人總該我來當。”
“誰讓我捨不得你去受口舌上的那份兒嫌呢?”
桑枝夏被他的貧嘴逗樂,歪頭靠在他的肩上說:“徐明輝起程去了嶺南,咱們這邊是不是也該張羅起來了?”
雖說秋冬之季不再適合耕種,但他們不是還有暖棚這項神器麼?
暖棚維持下來所耗的確是不小,但扔出去的銀子能聽得見迴響,也不耽誤多收出一季的糧。
甭管是大豆高粱還是稻米小麥,只要是能吃飽肚子的,在不久的將來就都是有錢難買的好東西。
無情光陰不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