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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德妃卻彷彿一無所覺朝我微笑著,一臉的慈祥和藹,“過來坐我身邊兒。”她拍了拍身旁的墊子,我張了張嘴剛要推辭,德妃的手稍稍用了用力,我不敢掙脫,也只好順勢坐下。
“娘娘……”我只覺得嘴巴乾得很,囁嚅著說了一句卻又不知道怎樣接下文,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時候德妃比康熙皇帝更讓我害怕。正想著要如何開口以避免這樣的尷尬,德妃突然伸了另一隻手過來輕撫上了我的臉。我現在已經不是手臂僵硬而是全身僵硬了,只覺得她放在我臉上的手彷彿是一個又重又硬的碾子,緩緩地在我臉上碾過來碾過去。雖然大腦條件反射下所發出的命令是要對著她笑,微笑也好,傻笑也好,但我卻不能確定自己的嘴角兒是否有努力去執行命令。
德妃一邊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龐,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渾然不在意我甚是明顯的僵硬。“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她突然開口,緩緩地說了這兩句話,我心猛跳了兩下,心知肚明德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這些年德妃或許一直認為,我嫁給胤祥,多少跟她的那番警示有很大關係。只是她不明白,我是因為真心想嫁才嫁的。雖然自從來了這裡,我謹小慎微盡力不露了半點兒言語我來自未來,也儘量以一個古人行為準則來生活,但心的自由我從不打算放棄,這會兒聽著德妃彷彿有些感謝似的言語,心裡不自禁地泛起一陣冷笑。
我垂下了眼,掩住了眼底可能會映出的真實情感,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話,還好,也不算辛苦。”話聽起來有些乾巴巴的。
“唔,那就好。”德妃點了點頭,卻不甚在意,她微微抿了抿嘴角兒,“準備婚事也是很麻煩的,規矩太多,偏又一樣兒也不能少。”她笑著對一旁捧著茶盤走上來的那拉氏笑說了一句,又慢慢地收回了手。我心裡不自禁一鬆,只覺得壓力驟減。
“娘娘說的是。”那拉氏笑答了一句。
德妃伸手接過了那拉氏親自捧過來的茶,一邊兒用蓋碗兒輕撇著茶葉沫子,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胤祥對你可好?”我覺得自己的眼皮急速地跳了兩下,不及多想德妃問這句話的意思,腦海中已自動地映出胤祥那張爽朗的笑臉。
我情不自禁地窩心一笑,過了會兒才想起來還沒有回答德妃的問題,趕緊抬頭向她看去,扯了個笑容正要張口說些什麼,卻看見德妃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起來,眼裡也透著兩分愉悅,與方才的笑容大不相同。
“娘娘,看來十三弟疼媳婦兒疼得緊,您就放心吧,看妹妹那一臉的甜意,還用她答嗎?”一旁的那拉氏笑謔了一句。
下面的李氏也賠笑著說:“就是,看魚寧妹妹的樣子就知道了。”她頓了頓,又說了句,“妹妹真是個有福之人,你們說是吧?”她輕推了推站在她身旁的鈕祜祿氏一下,鈕祜祿氏不善言辭,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年氏雖也笑著,只裝作沒聽見,嘴角兒卻不以為然地擰了下,又拿著手帕子輕沾了沾唇邊兒做掩飾。
我應景地擺出了一副嬌羞的笑臉,任憑她們打趣,心裡卻明白種種做戲的言詞和表情根本瞞不過眼前那些女人的眼睛,就更不用說德妃了。只有方才我想起胤祥時的笑容,才是這屋裡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真實表情吧,也正是因為這個表情,才讓德妃和四福晉鬆了一口氣。
“妹妹,你也嚐嚐這參茶。”那拉氏微笑著也捧了一碗茶給我,我忙站起身來恭敬地接了過去,道了聲生受。煙霧繚繞中,一抹人參特有的藥味兒傳了出來。
我撇了撇沫子,剛端到嘴邊想喝,年氏嬌笑著說了句:“娘娘還真是疼新媳婦兒,這茶是皇上賞的,前兒拿了來,娘娘今兒才喝,就賞了魚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