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浮上一抹紅雲,喃喃地應道:“姐姐不許取笑丹兒。如今,皇上都新納了白昭儀,哪裡還會將丹兒放在心上。何況這白昭儀還是個秀麗可愛,爽朗大方的好女子。”
“你說妍兒啊。她啊,可是個惹禍精。她的母親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她自幼跟著馳騁沙場的父親長大,脾氣裡融進了男兒的爽朗大方,更是受不了拘束。做什麼事都大大咧咧的,不像個姑娘家。但是,她的心地還是很好的。而且,她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呢。隆琪和皇上都十分疼愛她,將她視作半個妹妹一般。其實算起來她還真算是他們的半個妹妹呢。因為,她和嫣然是結拜的姐妹。”皇后說完便掩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來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那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吧。那個世界是我永遠也無法進入的。
眼中有些酸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皇上一定很喜歡白昭儀吧?”
皇后點著頭應道:“是啊。還記得妍兒十歲那年,皇上應該是十七了吧。皇上那時剛剛親政,白將軍打了一個大勝戰,朝廷為他舉行慶功宴。妍兒便隨著她父親進宮參加宴席。可是沒坐多久她便按捺不住了。一個人偷偷地溜到崇陽殿後面的雪地上玩積雪,弄得一身髒兮兮的,把帶著我出來透氣的母親嚇了一跳,以為哪裡冒出來的野姑娘呢。宴會舉行了一半,莞太后一時興起說想看看白將軍的獨生女兒,結果派了內監找了半天才將她找回崇陽殿。不回崇陽殿還好,一回去她就將莞太后賜給她的酒杯不小心給摔碎了,將莞太后氣得啊就差沒翻白眼了。還好那時皇上出來替她解圍,才將她從莞太后的怒火裡解救出來。從那以後,妍兒就特別喜歡皇上,常常隨她父親進宮找皇上玩。粘著皇上教她射箭、騎馬、鬥蛐蛐。皇上也十分欣賞她的爽朗大方,不似一般閨閣女子的矯揉造作。後來,妍兒又認識了嫣然,兩人一見如故,便結拜了姐妹。嫣然走的時候,妍兒陪著皇上哭了好幾天呢。”
原來,原來他們還有這樣多的過去。那麼隆仁,你此時此刻是用一種怎樣的心情對待這個從小便和你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女子呢?是否將她捧在了掌心裡,細細地呵護起來?
隆仁,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的過去就僅僅只有那幅已經早就泛黃了的畫卷……
我的心在皇后輕柔且帶著笑意的嗓音裡緊緊地被揉成了一團。
皇后也似乎想起了什麼,一下子靜了下來。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這時屋外傳來了內監急切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皇上下朝的時候在莞心湖畔昏過去了!”
我和皇后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中毒(上)
內監急衝衝地掀開簾子跪在了地上。臘月的天氣裡,他此刻卻滿頭大汗。
皇后看著他低聲叱道:“究竟出了什麼事?皇上怎麼好好地會昏過去了?你慢慢說來。”
那內監伸手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應道:“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就是下朝的時候,皇上突然說要到莞心湖看看。可是還沒走到莞心湖就不知為何昏倒了……”
我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皇上現在如何?請了太醫過去了麼?”
“皇上已經抬回乾寧宮了。黃公公也已經請了趙太醫過去診脈。奴才急著回來報訊,也不知道皇上現在如何了。”內監將頭伏得更低了。
我焦急地望著皇后:“姐姐,怎麼辦?怎麼辦?”
皇后拉起我的手掀開了珠簾:“你同本宮一起到乾寧宮看看皇上。”
我感激地握緊了皇后的手,隨她一同出了景德宮。
天上又開始陸陸續續地飄起了雪花,天氣越發地冷了。我和皇后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邁著步子艱難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