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誰的?”
墨紫跟在白荷身後,聽到裘三娘這句問,心想夠坦率。要讓張氏知道,這回多半要真氣暈的。雖說都是裘家血脈,可畢竟亂了倫常,倘若傳揚出去,裘府名譽掃地,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同敬王府的婚事了。
“我想,這孩子應該是四公子的吧?艾蓮再糊塗,也不會——”白荷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只覺得恐懼。若艾蓮肚子裡是裘五的孩子,一旦讓張氏發現,光想就不寒而慄。
“是糊塗還是聰明,那可不好說。”裘三娘勾起一抹動人的笑,“要是她不聰明能幹,何故母親偏偏選了她送進四弟房裡。我瞧啊,不管是哪一個的,她並不太在乎,最重要是母憑子貴。等孩子落地,一定要送進弟妹院裡養的,又是長子。母親本來就挺喜歡她,說不準還能弄個上族譜的側室,那就算是正室,也不好隨意處置她。”
聰明的,即便是小妾,也會慢慢爬上來,要學張氏。而不像其他幾個姨娘,尤其生了八弟的姨娘,雖是兒子,卻不會爭取,到頭來只能是一無所有的庶子而已。
墨紫的想法和裘三娘一樣。她甚至懷疑,和裘五通姦,都是艾蓮為了懷孕的一種手段。
“母親是何反應?”裘三娘問小衣。
“我趴屋頂上,揭了瓦,瞧太太很高興,直說要抱孫子了。四奶奶也挺高興的,還差人去請了四爺早些迴轉家來。不過,四爺說有應酬趕不回來,只吩咐小廝又帶了一名大夫來確診。我偷偷跟著四奶奶回春歸園,聽她隔著簾子問大夫話,艾蓮確實是有了喜,已一個多月。大夫走後不久,四爺就回來了。兩口子遣了丫頭出來,關著房門說話。我瞧聽不見什麼了,這才離開。”所以,弄到這麼晚回來。
“你說四爺又請了一位大夫,而且回來後就和四奶奶關起房門說話?”墨紫頓覺古怪,“那你覺得四爺回去時,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好說。”小衣想了想。
綠菊逮到發言機會,“這有何不好說的?笑就是高興,板著臉就是不高興唄。”
“他臉上沒表情,不笑也不板臉。”小衣形容得稍微詳細些。
“看來,有人想讓他當糊塗爹,他還不定願意呢。”裘三娘挑眉而笑,“正巧,讓那一個個的去猜去鬧,就沒人有時間理咱們了。”
在這一點上,墨紫非常同意。
“姑娘明日仍與衛氏一同用膳?”還是關心最緊要的事吧!
“她明日要回衛府,就約了後日。”裘三娘望著墨紫,“可聽白荷說了,我瞧她未必中意我。”
話一出口,她就悔了。要知道,她早先當著墨紫的面,說得自信滿滿。這才過一天而已,情緒上又不暢快了。
“姑娘也知道那位衛姨娘不若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她心裡想什麼,說實話,咱們誰也摸不準。只要咱們盡了力,不中意就不中意罷,既不用急著下定論,也不用心灰意冷。”墨紫勸得溫和。
“我倒沒有心灰意冷,只覺得姻緣之事有天理命數,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便罷了。”裘三娘藉此下了臺階。
“姑娘說的是。”墨紫低眉順目。
當晚與白荷值夜,兩人躺在外間。
墨紫看了屋樑半天,聽裡屋裘三娘翻身的動靜息了,對白荷說道,“後日你陪著姑娘與衛氏用膳,要是有機會,就提些你跟著姑娘在外走商的趣聞軼事,也多說說姑娘從商的本事。”
白荷轉過身來,瞅著墨紫,一臉不解,“這是為何?姑娘特意不提及這些,你反倒讓我又提?”
“你不是說姑娘講多了家裡的事,衛氏的態度有點淡麼?”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墨紫,敬王府的三公子娶妻,自然要挑養在閨房,女紅出色,持家有道的大家閨秀吧。咱姑娘吃虧就在往外跑這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