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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之照常當值,可在文史館,他卻還是蒐羅到了一些關乎於兵部的公文,翰林的優勢在於,他只要願意,就可以查閱所有的過往的奏疏、聖旨以及各部之間的公文,所有的資料都會送來文史館,而只要願意去查,就能發現一些秘密。
比如……就在今日上午,一封兵部的公文就極有意思,這是兵部發往五成兵馬司的,裡頭的意思很明白,說的是,年關將至,五城兵馬司要隨時注意火情,決不可有所疏忽,還命五成兵馬司各部要分別駐紮於各地,隨時救火。
這裡頭,尤其是舉了三年前的例子,三年前,也是年關將至的時候,一場大火直接燒掉了幾條街,為此,五城兵馬司的諸官都被罷免。
所以按理,每到這個時候,發出這等公文都是常例。
不過陳凱之還是翻出了前幾年的公文,卻發現今年的不同尋常之處就在於,這份讓五城兵馬司戒備的公文,卻是足足提早了半個月。
陳凱之笑吟吟地盯著這裡頭有用的資訊,他知道,自己昨日的那一巴掌,與其說是洩憤,不如說是有意為之。
這一巴掌,是壓垮王養信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妨稱之為,挑釁!
**裸的挑釁!
道理很簡單,王家父子此前之所以將師兄和他視若眼中釘,或許奪妻之恨有,也或許有一些衝突的緣故,可最大的原因,卻是利益。
劉氏的父親,也就是他的恩師,已成了翰林侍讀大學士,現在可能沒什麼權力,可是將來的前途遠大,甚至可能還要在王甫恩之上,他們想要破鏡重圓,就必須將他的這師兄弟這塊攔路石一腳踢開。
這一對父子費盡心機如此,一切都是由利而生罷了,所以那個時候,他們是理性的,做任何事,都會權衡利弊,所有的機關算計,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可昨日那一巴掌,則徹底地加深和放大了仇恨,這個仇恨,已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了。
陳凱之從故紙堆裡翻找,這提前了半個月來到的公文,似乎都預示著這半月之內,會有事發生。
因為照往年的規矩,一旦公文放出,五城兵馬司便等同於是進入了巡視和戒備狀態,尤其是在夜裡,各營都必須傾巢而出,開始在各城巡邏,一旦遇到了火情,必須立即處理,他們還同時承擔著緝盜之類的職責。
看來……
這父子二人,開始按耐不住了。
陳凱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可隨即便將這些公文收了起來。
算算日子,半個月後,便是師兄娶親的日子了,王家極有可能是希望在這半月之內解決掉他吧。
除此之外,在翻閱這些公文的時候,陳凱之還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按照以往,天寧軍開始要調入京師,與駐紮京師的京營對換了。
天寧軍衛戍在對燕國的一線,此番輪調,也是慣例,為了防止邊鎮坐大,所以大陳的京營與邊軍,每隔五年都需對調一次,不過……
這個時候,陳凱之想起了趙王的履歷,這趙王,似乎在年輕的時候曾主掌過天寧軍,這天寧軍足足五萬人啊,而且俱都是精銳,正因為如此,所以內閣的態度也是不一,姚文治反對輪調,認為北燕國出現了大量的倭寇,所以還是讓天寧軍坐鎮為好。
可其他兩個內閣大學士,卻是極力支援,認為這是祖宗之法,不可偏廢,雙方的意見不一致,似乎就在今日,會有一場唇槍舌戰。
陳凱之不由的在心裡想,朝廷中的軍馬變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都牽扯到了朝局,天寧軍有太多趙王的痕跡了,一旦調入京師,只怕有心人都會明白趙王的實力將會大增,到了那時,趙王就更加羽翼豐滿了吧。
不過羽林衛一直都掌握在太后的手裡,羽林衛的大都督,便是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