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可是到這裡住下後,我把他們放在門後,剛上了一趟茅廁,回來就見你們進來了。我們有兩個人,他先看著,我到客房裡休息,天亮後換人,可是剛才我聽到那邊有動靜,起來一看,見我的那個同伴死了,喜神也走了一具。要是走了別的還好,偏偏走了那一具,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苗君儒說道:“走腳客走了哪一具喜神,都沒法向東家交代,難道那一具與別的不同嗎?”
那人想了一下,說道:“你是外地人,也許不知道前面新寨的姚先生!”
苗君儒說道:“你說的是姚萬泉?”
那人驚異地看著苗君儒,說道:“你既然知道他,那你肯定知道他在這一帶的威望,姚先生可是一個大人物呀,隨便跺一下腳,整個晃縣的地皮都在動呢!”
苗君儒問道:“他和你那具走掉的喜神有什麼關係嗎?”
那人說道:“當然有,我走掉的那具喜神,就是他的妻舅,他有五個老婆,就只有第二個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叫姚天寶,聽說他那兒子前不久得怪病死了。他那老婆的孃家姓朱,是漵浦那邊的,嫁到龍寨。姚先生年輕的時候經過龍寨,看上了那女人,就想辦法搶回來做了二房,那女人的男人為這事一氣之下當了土匪,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虎爺。那女人有個哥哥叫朱家鼎,據說朱家鼎後來跟隨姚先生當兵去了,姚先生回家後,那朱家鼎也不當兵了,在重慶那邊做生意,生意做得還挺大,偶爾來新寨看望他的妹妹和外甥。我是新寨人,所以也認得他。就在前天下午,姚天寶下葬的時候,姚先生派人找到了我,要我趕幾具喜神去漵浦,我認出其中一具就是朱家鼎,另外四個好像都是下人,他們幾個人臉色烏黑,面板髮紫,說是趕夜路時不小心被蛇咬死的。姚先生給了我200塊大洋,說是送到漵浦那邊,自然就有人接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要我的命,尤其不能丟掉朱家鼎。我本來是要走大路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卻走到這裡來了。來了就來了,住上兩晚就走。可是現在,偏偏就他不見了!我裡外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肯定跑出去了,你說姚先生能夠饒我嗎?當我聽說這裡住進了一個靈蛇守護者的時候,就來求你了。就算找不回朱家鼎,只要你幫我在姚先生面前說個話,也許他會饒了我,我們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全都要指望我過活呢!”
苗君儒聽完這個人的話後,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只知道姚天寶被人下了蠱,卻不知道還有一個跟隨過姚萬泉的關鍵人物。
朱家鼎當年追隨姚萬泉出生入死,一定對發生在姚萬泉身上的事情瞭如指掌。舅舅和外甥雖說很親,但也不至於那麼急從重慶趕回來,除非有什麼很特別的事情。
雖說湘西這邊經常有不少趕夜路時不小心被蛇咬死的山民,可朱家鼎和那幾個隨從一同被蛇咬死,這也太蹊蹺了。想到這裡,苗君儒對那人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那人提著馬燈在前面帶路,苗君儒跟著那人出了門,來到院門的旁邊,見左邊的門背後放著六具喜神,右邊只有四具。
右邊廊簷的臺階下倒著一個人,那人將馬燈往前移了移。苗君儒看清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是一個20歲出頭的小夥子,體格健壯,身上的打扮與那人相同。小夥子的脖子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出了一個窟窿,地上沒有流多少血跡。人已經死了,但兩隻眼睛大大地睜著,臉上竟是驚惶之色。
苗君儒問:“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人道:“半個時辰前。”
苗君儒看了一下,從這裡到他住的客房,直線距離不過三四十米,半個時辰前他靠在桌子上正想著那些事,根本沒有睡,要是這邊有什麼動靜的話,為什麼他沒有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