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何時都保持著女神姿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於是任她把自己拉到屋內一頓折騰,再出來時已是一位俏麗佳人,一襲藕色的水仙裙,墨髮仍是披著,只將額髮向兩邊梳起盤成兩個髻,點綴著幾朵指甲蓋大小的花,透著股少女的嬌憨天真。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幾分忡楞,是有多久沒這樣費心打扮過了?此時卻聽鴛鴦在外驚呼一聲:“糟了!我忘記去取浣洗的被單了!”如今隨著韓梓諾長時間的沉寂,宮中已無人覺得她還有復起的希望,連衣物的送洗都需要她們自己送,自己取。鴛鴦前日送了一堆,但若等著她回來只怕天也晚了。
韓夕顏走出寧惠閣,對韓梓諾道:“我們先去,讓小環陪鴛鴦去取就好。”韓梓諾點點頭,當做同意,她本身也不是需要丫鬟守著伺候的人,商議好後,幾人一道出了門,韓夕顏跟著韓梓諾一路走走逛逛到了沉香小榭,果真是荷花也開了,滿池的蓮葉,清香沁人。
此時是正中午,沒有人來,倒是合她們心意,韓夕顏坐在護欄上背靠著廊柱,抱蜷著一條腿,她似想起了什麼,抿著唇自個兒偷笑著,韓梓諾則立在另一邊,面對著接天蓮葉,映日荷花,面龐顯出了幾分柔和。
韓夕顏將下巴擱在膝上,嘆道:“都說整個皇宮這兒的荷花最美~下次帶著紙筆來,畫上一天也不累~”
韓梓諾斜她一眼,尋了個石凳坐下:“是整個皇宮只有這裡有荷花。皇上寵愛榮淑儀,特意為她種了一池荷葉,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韓夕顏撇嘴,從欄杆上跳下來坐到她對面,託著腮看向她:“我不知道,因為我不關心,你很關心嗎?”
韓梓諾不應她,又將目光投向池中,關心?若說關心,為何入宮到現在都在逃避,難道她還指望能有與他再見之日不成。
韓夕顏早已習慣她的冷淡,也樂得對著美景想自己的心事,兩人對坐無言,卻各得其樂。好像就這麼一日一日的坐下去也不會膩煩,反正不論在哪裡,她現在的生活也就是這麼數著日頭度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韓梓諾轉頭瞧了瞧,站起了身子,韓夕顏還有些濛濛的,卻也隨她站了起來,還未見來人,就聞得香風撲面,然後才看見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之下,一個嬌豔妖嬈的女子款款走進亭中,雖則美豔,眉目間卻盡是刻薄之氣。韓夕顏低頭掩去厭惡的神色,梓諾福身行禮:“見過榮淑儀,給榮淑儀請安。“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韓夕顏心頭一沉,這才看到一旁珠兒尖酸的嘴臉,暗忖,真是主僕倆一個樣,也行禮問安道:“給榮淑儀請安。”
宮女們拂塵鋪上軟墊,又將瓜果茶點一一端上,攙著榮淑儀坐下,在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前榮淑儀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二人,待她坐定,才悠悠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慧良媛,真是難得見到你出來走動。”真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父親在朝上處處被韓庭忠壓著一頭,沒想到韓家的女兒竟落到了她手裡,這可有意思了。
梓諾與夕顏聽不到她說免禮便不得起身,只能曲著身子靜候著。那榮淑儀卻似故意的一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著,就是不叫她們起來。
韓夕顏的腿經過上次的罰跪,現下也沒好全,多少有些站不穩,榮淑儀斜過眼角掃了她一眼,道:“兩位進宮日子也不短,怎麼禮都行不好,既是行不好屈膝禮,那就行跪拜禮吧。”
韓梓諾聞言蹙眉,她這等心高氣傲之人,雖不願惹事,卻也不想無端遭此羞辱,只還屈著身,並不下跪。她不跪,韓夕顏就更不可能跪,雖然額上已有些冒冷汗,仍是硬挺著。
榮淑儀見自己的命令竟然無人執行,挑眉清喝道:“本宮讓你們跪下!”
韓梓諾答道:“回娘娘的話,臣妾愚昧,臣妾只知叩見帝后要行跪拜之禮,卻不知給娘娘請安也要行跪拜之禮,還請娘娘明示宮規,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