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她:“有人欠我一筆債,該連本帶利一起還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麼節粗大,手指修長的雙拳忽然握緊。他握得那樣用力,彷彿想把什麼他厭惡仇恨的東西一下子扼殺在其中,又彷彿握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隨時準備給敵人以致命的一擊,致對手於死地。
夏子的心禁不住又猛跳了一下。她也和其它女人一樣,喜歡男人的力量和深沉,就像大多數愛女人的男人一樣:喜歡女人的魅力和神秘、女人的溫柔和脆弱。
彷彿為了掩飾什麼,夏子換了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那你就沒有充分的時間來欣賞日本的藝妓、假山公園、寶塔、富士山和大###了。實在是遺憾。”年輕人依然沉思著,淡淡道:“總希望一切都還是我腦海中的樣子。”他忽然低低地念出一句江戶詩人的詩句:“永恆如富士山之美麗。”夏子輕笑一聲:“先生,你是說日本吧?那你可能就要錯了。等一會下飛機你就會發現,東京跟你記憶中的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了。此地流行著一個笑話:要是你出去度假,附近的人全搬走了,你就會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老日本每天都有鉅變,已經幾乎消失無遺了。”年輕人也微笑了:“只有東京才這樣吧?鄉下應該還是老樣子?”“那才不呢!電視的長手,連農夫和漁夫也沒放過。”“當真嗎?”“他們的榻榻米墊子,燒得和東京一樣快。”“但是,”年輕人眉頭皺了皺:“該總還是有不變的東西吧?”“哦,那是什麼?”夏子偏過頭問。
年輕人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很用力的說:“比如感情,愛與仇恨。”他的眼睛也忽然射出逼人的寒光。
夏子大大地驚動了一下,小心地問:“先生,你……”年輕人也彷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馬上輕快地笑了笑,說:“沒什麼,我只不過是在說……比如剛才放映的那部電影,”他學著夏子的口吻,聳了聳肩:“完全是因為電影的緣故。”兩個人都忍不住一起小聲地笑起來。
笑聲縮短了彼此的距離,融洽了他們的感覺,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禁覺得親近了許多,彷彿已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樣。
“年輕人,你們在說什麼?可不可以講給我們聽一聽,讓我們也分享分享你們年青人的歡樂?”那一對老年中了夫婦忽然用英語問道。因為夏子和這個年輕人一直是在用日語交談,他們顯然聽不懂,他們卻顯然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這時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們用一種慈愛的目光注視著兩個年輕人,彷彿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他們年輕時曾經擁有過的那段溫馨浪漫的美麗時光。
夏子和年輕人對視了一眼,夏子眼睛眨了眨,搶著回答說:“我們正在說你們是一對多麼幸福恩愛、令人羨慕的夫妻。你們一定會活到兩百歲的!”“哦,真的?”老頭子愉快地笑了,轉過頭看了看他的妻子,再回過頭來說:“年輕人,謝謝你們的祝福。你們聊吧,我們不打擾你們了。”他的妻子忽然用中文對他說了一句:“多麼年輕漂亮的一對玉人,真令人羨慕他們。”老頭子也笑著道:“我們也祝福他們同我們一樣恩愛幸福。”“他們在說什麼?”夏子問。她聽不懂他們說的漢語。
年輕人笑了:“他們說你很漂亮。”夏子看著他臉上那絲促狹的微笑,顯然知道他沒說真話,她皺了皺眉頭,彷彿想到了什麼臉立刻紅了,瞪了瞪正有興味看著她的他,不服氣地抿了抿嘴唇,忽然笑了笑,露出一絲調皮而捉弄的表情,問:“先生剛才說日本武士生命的目的就是死亡,要死得其時,死得其所,這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什麼事?”年輕人的身體微微傾向夏子,他們之間經過剛才的談話和微笑,已經消除了彼此的陌生和拘謹。也許年輕人間本來就很容易交上朋友的,何況夏子是美麗可愛,那個年輕人又英俊不凡,他們彼此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