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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桅子將糕點放到江白圭跟前,道:“無事。”

江白圭伸手取了一塊丟進口中,撇嘴道:“無事怎會樂的嘴都合不上?”

桅子忙使手撫了一下臉,待見江白圭雙眼俱是笑意,就知自己上當,敲了他一記,走到旁邊坐下,不去理他。

江白圭笑道:“二丫走了?”

桅子點頭:“剛走,與我送賬冊來。”

江白圭沉默了一下,方道:“娘子,若是你那糕點鋪子賺棧,我當幾樣筆墨將出本錢,也來開一家,如何?”

桅子素知他看不上行商之人,聽他說要開鋪,疑心自己聽錯,抬頭去看,見他神色極是認真,奇道:“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第七十一章 死不悔改

江白圭嘆道:“今日我去孃親房中問安,又見孃親對著賬冊發愁。若是我能學你一般,開鋪賺出銀子來養家,孃親也不至於這般作難。”

桅子一直期待他能成長為正真的男子,有擔當有魄力,能為至親撐起一片天,聽他這般說,心中如何不喜?但見他濃黑雙眉擰成一條線,心又如同被人掐著似的,一陣疼似一陣,她走到他跟前,伸出食指撫平他的眉頭,輕聲道:“我與雅姑奶奶開鋪,都是瞞著家中的,你若再開一間,把銀子與夫人,夫人問你銀子從何得來,你瞞得過一次,瞞不過三五次,夫人必然會起疑,到時我與雅姑奶奶開鋪之事只怕也得翻出來。”

江白圭也知,若是讓家中長輩知曉娘子與姐姐拋頭露面做生意,家中必定得鬧一場,到時娘子姐姐受委屈,卻全是自個的錯。想了半日才得的主意,被桅子一句話就說的行不通,他只覺自個無用,既不能為孃親分憂,又不能護著娘子姐姐,嘆道:“我竟一點用處也無!”

桅子看他失落,怕打擊他好不容易冒出計程車氣,笑道:“怎會沒用處?我做開糕點鋪子,若不是藉著你這舉人老爺的旗號,如何能這般順當?人各有所長,你自幼讀書,自與我和雅姑奶奶不同,你的長項在詩詞歌賦上頭,而我與雅姑奶奶,長項卻在如何賺得自己喜愛的銀子上。”

江白圭如何不知桅子在安慰他,卻還是笑不出來,道:“世人都說窮酸文人,我原不知何意,今日才知,詩詞歌賦到底比不得銀子,不能換來衣食。”

桅子見他今日性情大變,鑽到棧錢眼中出不來,就道:“我有主意讓你幫夫人解憂。我從前做針線賣時,識得一個開繡坊的劉掌櫃,他來求過幾次,想拉我入股,我一直擔心於你有礙,就未應他。你若覺的自個保得了他,不妨把四百銀子與他,在繡坊入一二成股,劉掌櫃是極會做生意之人,一年下來,利錢也有一二千兩。”

江白圭初中舉時,有人也曾送過他家田地鋪子,自知劉掌櫃是想尋個依仗,他頂著舉人名頭,保一兩個繡坊卻是易事,忙道:“極好,你這就使端硯請他來家。”

桅子搖頭:“這事你不好親自插手,我去說與夫人聽,讓夫人去辦就可。再說,何須去請,放出口風氣,讓他自己尋來豈不是更好?”

去掉心中石頭,江白圭立時露出笑容,玩笑道:”如此看來,我真如娘子所說,是有用處的。”順手拿起手邊的書,“古人有云,書中只有黃金屋,真個不假,為了多多得銀子,我也得好好讀書,爭取明年高中。”

桅子假意啐了他一口,撿了手邊一枚鎮紙在手中把玩,心中卻翻了幾圈:她早知這時平頭百姓日子艱難,父親橫死不敢報官探個究竟,家中幾畝薄地遭里正娘子算計;可官場傾軋,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家破人亡,塗媽媽現成的例子就擺在跟前。

好一陣,她方低聲嘆道:“從古自今,站在廟堂高處的,又有幾人能得善終?”

江白圭楞了愣,方笑道:“娘子,為夫還未考中進士呢,娘子是不是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