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說來尉遲嵐也覺萬幸,得虧索月蘿與傅攸寧在蘭臺石室還算小有收穫,否則的話……
尉遲月蘿?嘖嘖,想想就渾身發抖。
尉遲嵐忽然感慨一挑眉,嘆道:&ldo;還是傅攸寧好哇。雖然鈍些,可做事從不耍滑頭,也不愛惹是生非,讓做什麼做什麼,這樣乖巧的下屬,偶爾也還是能令我很受感動的。&rdo;
如此想來,尉遲嵐決定今後還是少罵她一些。
感你個大頭鬼的動!再乖巧也不是你家的!
梁錦棠想打人了。
見他一直板著臉沒接話,尉遲嵐忽然想起一事:&ldo;對了梁大人,她在你那裡,究竟是要住到何時啊?&rdo;
梁錦棠立刻心情複雜地瞪了他一眼。
&ldo;哦對,不該問你,是少卿大人下令讓她住到你那裡去的,&rdo;尉遲嵐不知怎的,忽然有了婆婆媽媽的興致,&ldo;那你倆究竟何時會成親啊?&rdo;
瞎子都瞧得出來這兩人已今時不同往日了。光祿府中甚至有好事者開出賭盤,賭梁大人何時會將繡衣衛這顆軟柿子摘回家。
梁錦棠對這個話題生無可戀:&ldo;不要問我這種問題。&rdo;畢竟,他只是一個割地又賠款的童養婿……他也很想成親的啊!
見尉遲嵐還想廢話,梁錦棠實在懶得搭理,便拿話堵他:&ldo;鄒敬的案子你就打算這麼不明不白地結了?&rdo;
&ldo;那不然呢?&rdo;尉遲嵐吊兒郎當地笑笑,&ldo;難道要秉上內城,請聖旨緝拿搜捕?&rdo;
如今鄒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成羌那頭也暫無動靜,已算得最好的結果了。
有些事,不明不白才是皆大歡喜的。至少,檯面上是皆大歡喜的。
梁錦棠也不打算與他深談此案,見演武場內上躥下跳的崽子們也鬧得差不多了,便頷首示意韓瑱與孟無憂將人帶回後,逕自轉身離去了。
眾人陸續魚貫而出,尉遲嵐立在演武場邊的迴廊下一動不動,心中思緒萬千。
其實,在他個人看來,鄒敬帶走的那個秘密,無非是皇家血跡斑斑的內鬥史中的一樁。
皇城之內有多少這樣的事,於黎民眾生來說……又有多大關係?
今上登基五十餘年,雖也有諸多不足之處,可四海昇平,民眾安居。國無餓殍,庫不空虛;內政平穩、外退強敵。
至少,對芸芸眾生來說,這還算得是個合格的聖主。
尉遲嵐這幾日一直在反覆思量,私家記史的初衷,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今這位聖主已年逾七十,隱隱已近權力更迭之際。若在此時掀開真相,一場大亂自是不可必避免。
多年前的河西大戰雖將宿敵成羌擋在國門之外,可宿敵之所以是宿敵,便是他們有世代傳承的蠶食之心,若然元氣恢復,難保不會捲土重來。若恰好在此時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那麼,在此時掀開這道真相的人,除了對得起自己史家弟子的良心之外‐‐
於舉國上下,都是萬死不足以謝罪的千古禍首。
尉遲嵐想起昨日午後,自己與霍正陽在議事廳內對峙的場面。
他一閉上眼,就能想起那個少年失望而鄙視的眼神。
或許對那個銳氣的少年來說,這樣瞻前顧後的尉遲嵐,都該被南史堂除名了吧。
&ldo;你……看起來像要哭。&rdo;
尉遲嵐心中一驚,睜眼就見索月蘿正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