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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在玩手機,不知道給誰發簡訊,臉上一直帶著曖昧的笑容。過了幾分鐘,門外又走進了三男兩女,有老有少,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他們操著湖南口音。

一名女子先說話了:“昨晚行情怎麼樣?”

一名眼睛很小的男子說:“輸了,輸了3000多。”

另一名大鼻子男人說:“你和老胡玩,你玩得過他?聽說他會偷牌。”

小眼睛說:“有可能,為什麼誰和他玩,他都能贏。”

另一個女子說:“別賭錢了,賭錢有啥好?趕緊給伢子把婚事辦了。”

小眼睛說:“婚事錢早就準備好了。女方家要車,就給買輛北京現代。女方家說把婚事搞大點,我就擺長席,村子裡擺一百張桌子,誰來誰吃,流水席。這面子夠大吧?”

大鼻子說:“這要花費多少錢啊?你收禮才能收多少?”

小眼睛說:“收什麼禮啊?白吃,不在乎錢。”

早就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對第一個女人說:“媽媽,我餓。”

第一個女人就對著廚房大聲叫囂:“怎麼回事?這麼久了還沒好?”

老闆在廚房裡答應著“快了快了”。

四川女人那桌的麵條剛剛端上來,四川男人就回來了,他恨恨地對女子說:“龜兒子的,我說了半天,他一句話不說。”

兩個湖南男子明顯認識四川男人,他們把四川男人桌上的醬油醋和辣椒油端到了自己桌子上,斜眼盯著四川男人,眼神滿含挑釁。四川男人一句話也不敢說,吸溜吸溜地吃完了一碗淡然無味的麵條,拉著四川女人離開了。

小眼睛看著四川男人,對其餘人說:“他孃的,今天他敢不服氣,老子就打他。上次從我手裡把客人搶走了。”

原來這五個湖南男女也是醫托。

我們吃完飯後,走出了蘭州拉麵館。剛才還是晴朗的天空,此刻突然陰雲密佈。大街上是疾速奔走的身影,有人提前撐起了雨傘。

女子說:“怪事了,昨天快黑的時候是晴天啊,怎麼今天就下雨?早晴不出門,晚晴行千里。”

我耐心地給女子解說,這些流傳了幾千年的農諺,在現代化的工業城市已經不管用了。現在,城市上空覆蓋著一層灰塵和煙霧,陽光無力穿透,所以城市的天空看起來總是灰濛濛的。小時候在農村經常看到的藍天白雲,還有黃昏時分輝煌無比的火燒雲,現在也很難看到了。全球環境的惡化,讓幾千年來經過無數次驗證的的農諺,再也不準確了。

女子羨慕地看著我說:“李哥,你懂得真多。”

雨點落下來,街道上行人少起來。我們躲在一家廢棄的樓房裡躲雨。雨點砸在樓房四周,激起一泡泡的浮沉,空氣中有一股黴爛的氣味。

我故意問老太太:“你做什麼工作?怎麼生活?”

老太太說:“我給人家當中介。”

我問:“什麼中介?”

老太太說:“很多外地人來到城市看病,不認得路,我給他們帶路,掙一點帶路費。”

老太太又說:“那家醫院有一個好醫生啊,牆上錦旗掛滿了,還是教授專家。就是地勢有些偏,沒人知道。”

老太太說得很誠懇,完全不像說謊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做醫托,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從外面跑來了一箇中年男子,頭髮和肩膀上的衣服都溼漉漉的。他穿著一套西裝,西裝看起來還算筆挺。那些年穿西裝的都是有錢人,一個個器宇軒昂不可一世,走起路來高視闊步儀態萬方,而現在,有錢人不再像那些年那樣張揚,他們改穿休閒服了。尤其是在這座富翁扎堆的城市,夜晚在你身邊袒胸露背喝著扎啤啃著豬蹄子的,也許就是億萬富翁。我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