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燎地來到衛生間,看到房門關著,罵了一句“操”,又很不情願地回到了臥室裡。
胎記在噼噼啪啪地敲打著鍵盤,不知道和誰聊得正起勁,她臉上的紅暈漸漸散去,慾望像退潮一樣慢慢消失,她又回覆到了那個木訥呆板、誰都能欺負的女人。
紅頭髮的房間裡一片寂靜。
黎明時分還有人泡在QQ上,這個時侯上網的人,要麼是離異後的寂寞少婦,要麼就是心懷鬼胎的男子。我用搜尋功能找到了一個年齡在45歲以上的女人,還沒有說幾句話,他就點選了我的“照片”,接著,熱情似火。那些火辣辣的赤裸裸的語言讓電腦這邊的我只能被動應付。她要我的電話,她說她要約我出來吃飯。我故意說:“我害怕被你老公打。”她說:“早就離婚了,老公管不上我。”
離婚的女人很瘋狂。
紅頭髮的房間裡還是沒有動靜。
罵我的女人走出了衛生間,那名男子像奔赴火場的消防車一樣,一頭撞進去,再也不願意出來。罵我的女人開始刷牙洗臉,洗刷結束後又回到了她的房間裡。胎記依舊沉醉在聊天中,邊聊天邊發出笑聲,笑聲突然響起,異常刺耳,讓坐在對面的我一陣陣抽搐。
紅頭髮終於走出來了,臉上沒有絲毫害羞和愧疚。她斜睨著我們,嘴巴高高地噘著,嘴唇上能夠拴一頭母牛。她對我們打擾了她的好事很不樂意,腳步聲很響地走進廚房洗臉,臉盆在地上摔得乒乒響。
又過了幾分鐘,眼鏡出來了,從紅頭髮的房間走出來了,他臉上的肉耷拉下來,可是看到我和胎記的時候,又要擠出笑容。他說:“大家這麼早就工作,辛苦了,辛苦了。”
昨天晚上,我看到眼鏡很早就回家了,他什麼時候又摸了進來?眼鏡有老婆,一個枯瘦如柴的老女人,像螞蚱一樣長手長腳,似乎一蹦就會蹦到天花板上。她來過聲訊臺,她呵斥一聲,眼鏡就會打擺子。沒想到,在這樣淫威的女人掌控下,眼鏡還敢偷情。
眼鏡曾經多次在我的面前吹噓紅頭髮,他說紅頭髮是我學習的榜樣。
在這家聲訊臺裡,聲訊員的提成是電話費的30%,也就是說,每個聲訊員只要和客戶聊天一分鐘,就能提成六角錢。而紅頭髮依靠自己花樣翻新的叫床聲,開發了懵懂少年的性教育,又賺得盆滿缽滿。聲訊員的工資是底薪500元,外加提成,紅頭髮每月收入都在五六千元。
這家聲訊臺已經經營了十幾年,當初,他們依靠在大街上到處張貼廣告,吸引那些無聊的男人來打電話,聲訊臺也不叫聲訊臺,而叫“心靈熱線”,那些廣告詞寫得非常煽情:“當你夜晚孤獨的時候,當你寂寞難耐的時候,請您撥打我們的電話,我們陪伴你度過漫漫長夜。”很多男人對這種突然出現的“新生事物”異常好奇,就試著撥通這個電話,沒想到就像鴉片一樣,一吸食就會上癮。直到繳納電話費的時候,面對著高昂的電話費用,才如夢初醒,後悔莫及。後來,有了城管局,有了環衛局,聲訊臺的廣告不能再隨便張貼了,他們便與一些報紙、電臺、電視臺聯姻。
很多人相信這些傳媒機構,相信傳媒機構的公信力,沒有想到有些傳媒也是婊子,只要給錢什麼都願意幹。
報紙登載聲訊臺的小廣告,電視臺播放聲訊臺的小廣告,這時候的廣告詞不再赤裸裸,不再色情與挑逗,它穿上了旗袍,穿上了短裙,它變得溫情脈脈:“你在生活中遇到什麼難題,你需要心靈的安慰,你需要幫助,請撥打我們的心靈諮詢熱線。”然而,你的電話撥打過去,才發現這些人並不是心理醫生,她們是胎記這樣的弱智和紅頭髮這樣的蕩婦。
而有些電臺,因為這些年在市場競爭中處於下風,效益一直不好,它們更是和聲訊臺聯姻。夜半時分,只要你開啟收音機,就能聽到心理諮詢熱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