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找他……救……救孃親……”他的意識正在渙散,完全是靠著非人的毅力,才能勉強保持這一分清醒。
她哭什麼啊,最討厭她掉眼淚了。
顫抖的睫毛緩緩垂下,眼皮幽幽聳搭下來,終是昏死過去。
“哥!”上官玲怔怔的喃喃,暈染著淚花的眸子,恍惚的望著牆上紋絲不動的小男孩,她咬著牙,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衝他飛奔過去。
“哥,你別嚇人家!你快說句話啊。”上官玲用力握著他垂落的手臂,哽咽到嗓子完全沙啞,但上官白卻再沒有力氣去回應她。
悲切落淚的小丫頭狠狠咬緊牙關,她不可以哭!她要救哥哥,要救孃親!
手指顫抖的摸了摸上官白的鼻息,確定他還有氣之後,她立馬轉身,衝前方跑去。
“白髮哥哥!白髮哥哥!”她跌跌撞撞在小道上狂奔著,好幾次,險些被地上的石子扳倒。
她要去找白髮哥哥,他一定可以救出孃親,救回哥哥的。
這個念頭在她的心靈深處浮起,一路從北苑狂衝出來,路上撞翻了不少宮人,繡花鞋也在狂奔中掉落,赤著的雙腳佈滿了一條條被刮出的血痕,縱橫交錯。
上官玲哭得淚眼婆娑,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只知道,要去找她的白髮哥哥救命!
御花園裡,南宮無憂一眼便看見渾身狼藉的小丫頭,神色驚恐的從前方跑來。
面色頓時大變,縱身上前,上官玲一個不留神,竟撞入了他散發著淡淡藥香的懷抱之中。
“怎麼回事?”嗓音冷冽刺骨。
“白……白髮哥哥,你快去救救孃親,孃親她被壞人抓走了!”上官玲用力揪住他胸口的衣裳,痛苦的嗚咽起來。
“你說什麼?”聲線勃然加重,那雙淡如月光的眸子裡,頓顯兩個黑色旋窩,“她在哪裡?”
他沉聲問道,心像是被誰鑿開一個缺口。
身側平穩的氣息,起伏不定,那股縈繞在他身側的駭然內力,彷彿將空氣硬生生扭曲了一般。
夜月心頭咯噔一下,姑娘出事了?他下意識抬眸看向南宮無憂,卻被他臉上閃爍的決絕殺意驚住。
那宛如絕美的殺意,前所未有的濃烈,好似要揮了這天,這地。
只是一眼,他竟嚇得雙腿發軟,慌忙垂頭,不敢再看。
這樣的主子,他從未見過。
好似失去伴侶的孤狼,狠厲,殘暴,又似地獄修羅,叫人不寒而慄。
“在那邊。”上官玲急匆匆握住他的手腕,就要把他帶過去。
這時候,不論是她,還是南宮無憂,都不曾注意到,她腳掌上不斷滲血的傷口。
她出事了。
這個重磅訊息,炸得他頭暈目眩,什麼冷靜,什麼理智,此刻通通灰飛煙滅,他抱起上官玲,輕功施展到極致,朝她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似白日的一束流星,快得難以捕捉到半分殘影。
夜月惴惴不安的緊隨在後方,即使他施展出渾身解數,也難追上主子的速度。
當他來到北苑時,看見的,除了一地殘留的血跡,以及灰牆上,生死不明的上官白外,便只剩下那抹散發著駭人煞氣的明黃人影。
白髮如魔,在爆體而出的龐大內力中,似藤蔓般瘋狂亂舞。
衣訣翻飛,那一股股狠厲的氣浪,以他為軸心,正在迅速向周遭瀰漫。
哪怕是隔著數米的距離,空氣裡,那股可怕至極的壓迫感,依舊讓夜月有些喘不過氣。
他無法再向前靠近半步,甚至無法開口,僅僅是抵擋這股暴虐的氣息,就已令他疲於應付。
“封鎖京城,全城戒嚴,出動影部,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給我找到她!”陰鷙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