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先前說好的,沈敬重往後山裡轉著抓野物去了,沉香同圓兒先把灶房裡收拾清爽,跟單華夫妻打了招呼,又看了看倆寶貝兒,這才往隔壁去了。
因著好歹有些心理準備,見著滿屋子的狼藉,沉香深吸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一挽袖子,咧了咧嘴角,衝著圓兒笑道:“來吧,抓緊時間,早幹完早事了。”
圓兒重重的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移開目光,同時往屋裡衝去。
不過小半個時辰,沈敬重就從後山回來,沉香聽到動靜,連忙出門一瞧,忍不住笑道:“爺,您這身手,真是不錯。”
接過兩隻野兔三隻野雞,用手撥了撥,嘴巴笑開了花,“喲,這還活著呢!”
活的東西可就能放著呢!這算是他們定居這裡的頭一份家產吧!
沈敬重手腳麻利的用草藤子把幾個野物綁好,另把一隻野雞一隻野兔擱到一處,同沉香交代道:“我拿兩隻去村長家裡一趟,餘下的你看著吧,今兒中午還在武家吃飯,一會兒那些過去,算是找補回昨兒的吧。”
昨兒夜裡也是說了的,往後稱廢太子姓武名華,用的母家姓氏,也好躲人耳目,能少一些麻煩是一些。
沉香點頭,“知道了,我跟圓兒手腳快,約莫再小兩個時辰就能收拾乾淨,裡頭東西還算齊全,鍋碗什麼的拿熱水燙一燙就能用,咱們些湊合用著,等弄明白這兒的集市或是鎮上在哪兒,再買新的不遲。”
沉香一樣一樣說著,沈敬重笑容漸漸淡下去,默默嘆了口氣,握著沉香的手,沾了水漬冰涼冰涼的,心中複雜難辨,“為難你了,好日子沒過多久,來了這兒,什麼都讓你受累。”
剛出了月子便長途跋涉,一路奔波,到了地方又是不得清閒,雲氏是個不頂用的,到了現在還是放不下大家閨秀的架子,又不願沉下心適應現下的生活。
從昨兒到今天,沈敬重心裡不是沒有不滿,不過看著單華的面子,不好因小失大,前功盡棄罷了,只是這樣總不是長久之計,他的女人可不是給雲氏當奴婢使喚的,既然想同甘共苦掙往後那份兒前程,就得有所覺悟不是麼?
想著昨兒連帶著今早,沉香忙著收拾碗筷,雲氏倒是坐得穩當,一副理所當然,甚至望著沉香時候眼中居高臨下的意味兒,沈敬重眼眸沉了沉。
沉香早有心理準備,雖然一下子忙起來身子有些不適應,卻也不是勝任不了,她是什麼出身自個兒從未忘記過,她從不是那嬌氣的人兒,好日子過得,苦日子也過得,“這有什麼?甭說我,你以前哪裡過得這種日子?不都得適應著來嘛!既然你都成,我自然沒有不成的道理。”
說來,她的榮華富貴都是這個男人給的,男人對她好,她亦不會讓男人失望。
沈敬重莞爾,這怎麼一樣?男人皮糙肉厚,軍營裡頭摸爬滾打,什麼苦他沒吃過,小女人嬌嫩嫩的,往常裡他使勁兒大一點兒,沉香雪白面板上就得留下青紫痕跡,可看著裹著頭巾,一臉笑眯眯模樣兒的小女人,沈敬重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有個女人願意跟著他過這般的苦日子,卻一絲怨言沒有,他又怎麼捨得辜負了她?
也幸好,往後時間還長的很……
且看吧———!
兩人正相對凝視,一旁不甘寂寞的野雞叫聲吸引兩人目光,沈敬重眯著眼睨過去,心中一動,卻是低下腦袋,小聲交代道:“就中午再去他家吃一頓,晚上咱們自個兒開火,一會兒我去買些米糧來。你別傻的搶著幹活,如今都是一樣身份,沒誰比誰高貴,即便有所不同,也與那雲氏無干,你犯不著受她的氣,更不必有所忌諱。”
君君臣臣,除了那個君,餘下的都是臣子,比起他這個臣子,說不得誰更貴重些呢!
沉香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