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
喬安木著臉,眼看著菲爾德輕輕咬了咬唇,小鹿般水潤的眼睛期待地看著她:「我也想泡,再來一次,可以嗎?」
喬安:「……」
喬安想死,真的。
但是黑暗神大爺要泡澡,她一個虔誠小弟能怎樣,當然是給大爺伺候服帖了。
喬安又燒了一爐子水,又拿了個大桶來。
菲爾德好奇地看了看:「這次不用那個盆了嗎?」
喬安嘴角輕微抽搐一下,委婉說:「冕下,您長大了,得用大桶了。」
「哦……」
菲爾德有些遺憾地垂下眼:「好可惜,那個盆裡面有香氣,我喜歡那個盆。」
「……」喬安一個趔趄,險些沒把桶糊他臉上。
他喵的那是她洗臉的盆,你喜歡個蛋蛋你喜歡!
喬安謹記信徒職業素養,顫抖著手用力攥了攥,告訴自己不要和腦子壞掉的傻白甜計較。
她掛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並再次拿出乾花瓶,擰開瓶蓋就往水桶裡倒,慈愛地說:「這個更香,冕下,您想要多香有多香。」
為了堵住菲爾德的嘴,喬安直接倒了半瓶的花下去,瞬間水面被鋪得滿滿一層,濃鬱的香氣燻得她們都睜不開眼睛。
喬安被嗆得咳嗽,菲爾德更不得了,眼眶都紅了,眼睛迷迷濛蒙一層水色,邊咳邊軟軟說:「安,別倒了,好難受。」
喬安快被自己給蠢哭了,她趕緊推開窗戶,瞬間一股清涼的空氣湧進來,喬安吸了口氣,轉頭看見菲爾德虛弱地扶著木桶一個勁兒地咳,頓時擔憂起來:「您沒事兒吧?」
「咳……沒關係。」
菲爾德擺了擺手,從袖口摸出來一張軟帕,輕輕掩在唇角,修長的眉峰微微彎起,一雙深邃柔美的眼睛不適地眯了眯,蒼白的膚色,襯得微微泛紅的眼尾更是綽約艷麗。
他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合著某種古典協奏曲的韻律,一舉一動都是說不出的優雅貴氣。
要不是喬安親眼看著他是從一顆大黑蛋裡蹦出來的,她一定會以為他是哪個帝國宮廷出身的高貴王子。
唉,不愧是神,就算腦子瓦塔了,皮相氣質也是這麼好,哪像她,雖然頂著張絕世美人的臉,也藏不住一身深入骨髓的鹹魚吊絲氣質。
喬安忍不住問:「冕下,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不是說神明無所不能嗎,至於被嗆成這樣?不知道還當是哪家的病弱貴公子。
菲爾德又咳了兩聲,輕輕嘆了口氣,眉目染上一抹愁緒,似有難言之隱:「你現在看見的,只是我的靈魂凝成的軀殼,我已經失去了神體,這幾千年來只能依靠著神格苟延殘喘……」
說著,他的神色愈發低落:「雖然現在我勉強醒了過來,卻已經是半個廢人了……安,你會不會嫌棄我?」
喬安搞不明白什麼神格神體之間的關係,但是看見菲爾德這模樣,就知道那一定是一段慘烈的往事。
喬安機智的小腦袋瓜轉了起來,想想他一個堂堂黑暗神連身體都沒了,只能在一個破塔裡裝黑蛋苟活,再結合如今權勢煊赫的光明神和光明教廷,那幾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兒已經顯而易見了。
唉,果然是這樣,光明終究要戰勝黑暗。
喬安沒見過光明神,但是她見過光明神的代言人,光明教廷。
說真的,雖然光明教廷頂著光明的名字,但是喬安覺得黑暗神這個反派比他們強到天上去——不說別的,喬安覺得以菲爾德的腦子絕對想不出那麼多慘無人道的斂財小妙招;更不可能做到一年生八個私生子,這樣一年湊兩桌麻將,十年承包整個麻將館。
這麼想著,喬安看著菲爾德的眼神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