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笛是他隨手削的,玉笛卻是音律絕佳的寶物,他想,這樣可愛的姑娘,他要吹支最美的曲子送給她才行,
喬安下意識往他腰封看去,突然愣了一下。
她看見他繡祥雲紋的內襯素白腰封上,懸著一枚皎白如雪的羊脂玉佩,那玉佩的紋路……
喬安心頭一跳,猛地站起來。
殷雲舟剛取下玉笛,就看見她突然大步跑過來,激動地看著他腰間的玉佩:「你……你這個玉佩——」
喬安用力咬著後牙,盡力鎮定下來:「這個玉佩很好看,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殷雲舟怔了怔。
「是很貴重嗎?」喬安忐忑:「看一下,就一下可以嗎?我一定很小心的。」
殷雲舟遲疑了一下,看著她期待的眼睛,還是把玉佩取下來。
「倒不是貴重,這是我一位長輩送與我的遺物,對我而言意義非凡。」
殷雲舟把玉佩輕輕攤在掌心,遞給她,笑了笑:「我是從不把它給人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看你很親近,想必也是緣分。」
喬安小心翼翼接過玉佩,用指腹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
是這個。
她找了這麼多久,終於找到了。
「這紋的是上古神獸,比翼之鳥。」
殷雲舟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眼神頗為感慨:「相傳比翼鳥一青一紅、生而一目一翼,只有並肩比翼才能飛行,是世上最痴情繾綣的鳥兒。」
喬安急切問:「陛下,你的那位長輩是誰?」
「她是我的姨母。」
殷雲舟面露悲慼:「她很多年前就過世了。」
喬安心口驟然一涼,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擰住她的心臟,她不由往後踉蹌了幾步,呆呆看著他。
「那時我的姨母正懷著身孕,太醫們都說,會是個漂亮的小郡主。」
殷雲舟說起往事,眼中滿是懷念:「那時我還年幼,母妃早逝,我在宮裡日子艱難,都是姨母看顧我,後來姨母有了身孕,不能總進宮照看我,為了保護我,就命人制了兩枚玉佩,我與我表妹一人一枚,說這是信物,等將來小表妹出生,要將她許配給我,我盼著那個妹妹,一直盼著,誰料到……」
殷雲舟突然驚覺自己說得太多了,聲音戛然而止,擺了擺手似苦笑:「罷了,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你想聽什麼曲子,我吹與你聽。」
喬安不知道是怎麼把玉佩還給殷雲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下的。
她聽著他吹出的優美曲調,再也沒有了欣賞的閒情逸緻,滿心的茫然無措。
那玉佩的原主人、原身的母親,已經在很多年前過世了?
喬安感覺心口泛著難以言喻的酸澀,她知道,這是原身殘存的執念在悲慼。
她以為她會回來向拋棄原身的父母或者仇人討一個公道,結果,她的母親早已經過世了,甚至看這個樣子,還是個宮闈秘聞,她身上也許還背著家仇。
喬安低著頭,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回去她就要把事情查清楚。
「陛下!」
突然傳來一道尖銳怪異的聲音,笛聲戛然,喬安看見一隊太監和侍從小跑著穿過桃林過來。
「陛下,怎麼跑這兒來了,奴婢們可是好找。」
為首的太監樂呵呵在殷雲舟面前甩了下拂塵,恭敬的言語,語氣卻是急切催促:「陛下,今兒大喜的日子,大人們都好等呢,您快些隨奴婢們回去,大人們還要為您祝壽呢。」
一群太監見到皇帝,竟然連跪都不跪,還敢這麼不耐煩的說話。
喬安抿了抿唇,站起來,那些人看著亭子裡還有個女人,都是一驚。
當年曹光為了更好的控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