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知果他不想說,就不要說;真想說的話,就說些發自他心底深處的吧。
可……因為昨日是那樣的分別,致使她終宵輾轉,牽念著他來或不來。來,是怎樣的面貌?不來,是否因她的直言傷他太重?
“小姐……”寶心端了杯茶來到繡架邊,輕輕喚著主子,語氣有點欲言又止的小心翼翼。
“嗯?”婁恬抬頭看著,停下手裡的工作。
寶心將茶送給小組,低聲問道:
“小姐覺不覺得……那個祝公子,對小明多有冒犯?”
婁恬緩緩啜著茶,靜靜地沒說話。冒著熱煙的茶,氤氳了她的表情,也模糊了她臉上倏染的薄暈。
“小姐你是金枝玉葉,說是金銀珠翠打出來的玉人兒也不為過了。你這樣的身份,絕不是市井凡夫所能妄想高攀的。他這樣屢次冒犯,實在太過無禮,小姐理應教他知曉一些分寸的!”寶心忍了好多天了,就算會惹小姐不快,她還是得說。
“寶心,他是無心的。”婁恬輕輕說著。
“就算是無心也不可以呀!”寶心憂慮地望著小姐,“而且……而且……小姐像是……不以為意,教奴婢好擔心……”
“擔心什麼呢?他是個端正的青年,你擔心個哪般?”
“奴婢柏心小姐……對他有著出乎尋常的好感。”
紅暈再也滿不住,婁恬雙掌蓋著兩頰,只感覺到轟轟然的熱燙。
寶心看得心驚,低呼著:“小姐!”
“若真是那樣,他……又有什麼不好呢?”婁恬聲若蚊蚋。
“他、他可能沒什麼不好,可我們也完全不知他底細呀!而,那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的高貴身分,不是他高攀得起的呀!”
婁恬微怔,看著寶心。
“我這又算是什麼高貴身份呢?”
“小姐可是堂堂鎮遠侯府的——”
話未說完,麗人從敞開的門口走進來——
“小姐、小姐,富滿客錢的老闆娘在外頭求見呢!說想邀你一同出遊來著。”沒注意到臥室內氣氛不太對勁,她問著:“小姐見不見她呀?還是要奴婢打發掉呢?”
婁恬揚了揚清朗的新月眉,不解道:
“老闆娘怎會想要來邀我出遊?”除了住進客棧的第一天,那位夫人禮貌性的前來拜訪過一次之外,就沒其它交情了。突然這樣的熱絡,真是令人不解。
麗人自己不好意思地招了——
“平常如果是我留下來看守家當的話,那個夫人就會來找我閒扯一些家常。我當然不會亂說話啦!頂多糾正她不當的臆測,不然她還以為小姐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呢!
我只讓她知道我們可是出自大戶人家,沒說其它的了。“
寶心柳眉倒豎,對著自家姊姊罵道:
“你就這樣輕易被套了話?什麼叫沒說其它的了?你根本一個字都不該說,管外人在胡亂猜測些什麼!你太糊塗了!”
“你,你你兇什麼兇?!我是姊姊耶!而且我真的沒多說什麼嘛,只是氣不過那個朱夫人亂猜一些不三不四的去按在小姐身上羞辱嘛。”
“可你這樣不是給小姐惹麻煩嗎?這下她若不是來討好處,就是想用各種方式攀交上來。你忘了先前我們路過東林城時,當地的縣令之子就是這樣死纏著小明的嗎?”寶心才不管誰是姊姊、妹妹的,只要有錯,就是不留情的訓。
“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也偷偷回去給他教訓了嘛,又沒事!而且朱夫人也不是男的呀。”
“你還說——”
“好了。”婁恬淡淡兩個字,便讓兩人住嘴不敢再吵,只彼此大眼瞪小眼。
“我出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