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府裡有什麼事?”王英在趙宥面前從不會拐彎末腳,他從第一次見到趙宥,他就知道自己鬥不過這個人。因此,他索性隨意而為,用自己最真誠的一面去面對趙宥,這一招果然有效,不到半年,他便在趙宥五六個幕僚中脫穎而出。
趙宥淡淡地看他一眼,聲音平緩,不帶任何波動地說道:“你在京城時,可否聽說過官媒羅家?”
王英一怔,他以為趙宥會問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卻沒想到,卻是打聽一個小小的官媒。
官媒只是九品官。
他搖搖頭,苦笑道:”學生尚未成親,和官媒沒有打過交道,也不知道官媒的事。“
趙宥的目光透過開啟的菱花窗子,看向院中那株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即使在京城裡也不易養好,但是他這株,卻長得豐豔茂盛。
他徐徐說道:“大周朝除了武職以外,也只有羅家的官媒是世襲的。大江南北,各地的官媒幾乎都是羅家人。就連那些擺攤的私媒,也以能和羅家攀上親戚為榮。太祖立朝時,是羅家人奔波萬里,為浴血沙場的將士牽線搭橋,讓他們能在遠離故土的地方傳宗接代,繁衍生息,你在九邊走一走,那些軍戶們提起官媒羅家,哪個不是面露感激。”
趙宥說到這裡時頓了頓,當年他的人告訴他,喬蓮如沒有死時,他便心生疑竇,派人去查,這麼一查便查到了官媒羅家。羅家在京城的這一支就住在順天府後面的衚衕裡,李貴妃的侄兒成親時,羅三太太搭上了過去幫忙的廣安伯夫人,一來二去,便成了廣安伯府的坐上賓。
而羅三太太有個侄女,年齡和喬蓮如差不多,趙宥讓人拿了喬蓮如的畫像暗中查問,無論是綢緞莊的夥計還是順天府附近的老街坊,都能一眼認出,這位就是羅三太太的侄女,羅姑娘。
趙宥聽說後也只是冷冷一笑。
在沒和瑞王府聯姻之前,廣安伯府算是勳貴裡的破落戶。而這位喬蓮如喬小姐,也不知是廣安伯府從哪裡找來的窮親戚,據說這親戚倒是真的,只是因為喬家太窮了,廣安伯府自顧不暇,已經多年沒有來往了。
但是進了伯府,喬蓮如搖身一遍就成了伯府小姐,即使廣安伯府除了爵位什麼都沒有了,可喬蓮如也是堂堂正正的勳貴千金。
廣安伯府的小姐配給瑞王世子,說起來也算門當戶對。
可這個官媒家的大姑娘算個什麼東西?
趙宥當即使派人放了一把火。
可這女子命大,這把火燒了廣安伯府半個院子,卻沒把她給燒死。
甚至毫髮無傷。
趙宥終於對這個女子有了興趣。
他之所以不想娶,主要是因為這門親事是趙極給指的,他早有意中人,並不想娶京城貴女。
京城裡的勳貴之家,哪個都和宗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娶個這樣的妻子,如同在枕邊放了一個趙極的查子。
可是這個喬蓮如,卻並非真正的貴女,羅家雖是絕無僅有的世襲官媒,可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低三下四的人而已。
喬蓮如有這樣一個把柄被他抓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次。
喬蓮如沾沾自喜,以為趙宥並沒有識破她的身份,卻並不知道早在她李代桃僵住進廣安伯府時,趙宥便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但是趙宥並不知道,她也並非河間羅家的人,她只是羅三太太在鄉間撿回來的。
王英有些詫異,他不明白趙宥這些詳細地說起河間羅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宥深深地嘆了口氣,對王英道:“你信不信,有一個家族會花上十幾年的時間培養一個皇后?”
王英語凝。
他家裡的堂妹,也是從小便學習琴棋書畫、女紅針織,也是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把她培養成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