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脖頸都有些僵硬。伸手摺了朵花,拿到鼻端嗅了嗅,便想起從前那隻紅瓷花瓶裡供著的白玉蘭。
她最初的笑容也如那綻放的白玉蘭一樣純淨、淡雅。那也僅僅是最初的假象而已,後來的一切都背離了我的期盼。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本是姣好的黃昏景色,我卻不得不將手中的瓊花摧毀。因為它過分美麗,叫人嫉妒。
從窗邊折回來,剛想要坐下,卻瞥見御書房外一襲瓦藍的身影。
靜靜幽幽,如瓷像一般冰冷。
我輕聲喚齊安,問他:“她何時來的?”
“有一會了,奴才說皇上政務繁忙,吩咐了誰也不見。”
我望著她,她也望著我。
她含煙似水的眸子裡有些期盼,卻並沒有委屈。看來我仍然不夠了解她,還以為冷落一段時間,她會覺得委屈、會鬧脾氣,但是她如此安靜。
我慢慢跨出門檻,負手走到她面前,“淑妃,見朕可有要事?”
她微啟嘴唇,暗啞的聲音輕輕飄入我耳中,“臣妾思念皇上。”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我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她求我了,她必定要同後宮中其他女子一樣對我低眉順目,依賴我、仰仗我。然後用時間來消磨她的稜角,一點點地熄滅她的仇恨。
我伸臂攬住她,像從未有過嫌隙一樣擁著我所珍愛的女子。
齊安在我身後高喊:“擺駕——章陽宮。”
章陽宮的草木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茂盛,從太液池上吹來的夜風在樹叢花草中穿梭,發出沙沙的低吟。
我牽著絲絛的手走到窯爐邊上,平整的青磚砌出一道拱形石門,能從門口看見窯爐深處。那裡面暗無天日,乍看之下就像是墓穴。我頭頂傳來微微的刺痛,彷彿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全身。
絲絛命人都在外面等候,從綠姝手裡接過了風燈,兀自朝那石門裡走進去。我緊跟了進去,聽著窸窣的腳步驚起一串串迴音,毛骨悚然。
她在我前面走,藍色的衣裳被燈光一照,顯得煞白。我正聚精會神看著腳下的路,前邊的身影卻突然頓住了,她就像無聲的鬼魅回頭看我,只輕吐了幾個字:“造得很好。”
我莫名心驚,拉著她的手說:“別往裡走了。”
她面無表情道:“是皇上要來視察窯爐的。”
我將她拽到身前緊緊摟住,一字一句說:“我是想告訴你,今後窯爐就在你宮裡,隨便你用,不過你要盡心盡力做出一隻紅瓷花瓶來還給我。”
她的唇離我下頜僅僅一寸之遙,唇角翹起露出狡黠的一笑,“我欠你的?”
如蘭的氣息灑在脖頸上,奇癢難耐。我攬住她的腰,回身將她按在了粗糙的石壁上,“是啊,你欠我的。”
“那你也欠我的。”她反唇相譏道,“你說要日夜守著我的,可這些天你都在哪裡?沉醉在誰的溫柔鄉里醒不來了吧?”
“你惱我?”我啞然失笑,低頭吻著她的額,“只要你開口,我不是馬上回來了麼?”
她扭開頭,一幅憤世嫉俗的神情,就像個怨恨父母偏心的孩子。
我緊張得心跳極快,“除了你,我對著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感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仍然彆扭地對著我。
“那你現在知道了,為何我的子嗣稀少,只因我懼怕……”
“為何懼怕?”
“那些被送上龍床的女子都死了,她們不會放過我,我怕報應、怕冤魂索命。”我聲音顫抖地說著,忽然發現她抬頭盯著我,那烏檀木一般的瞳仁裡倒出我驚慌失措的容顏。
我失態了,怎麼會在她面前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