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瓷器,這樣你也不會悶了。”
絲絛蹲□叩謝道:“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平身罷,早些休息。”我甚至沒躬身去扶她,說完這句話便匆匆逃走了。
必要的時候,狠狠心才能擺脫困境。我想,我們彼此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療傷。
或許一年、兩年,也或許要十年。
這一生還長得很,我終能等到她不恨我的那一天。等到我內心的罪孽被諒解、等到她內心的仇恨被感化。
已經是四月天,百花爭春,我的賢越三歲了。
難得有令母后高興的事情,宮裡大辦慶典。皇后被廢除之後麗妃掌管鳳印,後宮慶典並不簡單,因此這一陣她的日子比我還要忙。
我偷閒到慈寧宮去看望母后,與她聊起了賢越的趣事。聊著聊著,母后又想起了玲瓏,難免傷感,眼淚止不住地流。
母后哀嘆道:“皇后作孽,卻由玲瓏來承受,真是不公。”
我想起一些殘酷的往事,戚然道:“總是這樣的,前人造孽,都是子孫來承受。老天是公平的,惡有惡報。”
母后用絹帕抹了抹眼角,問:“對了,聽聞皇上近日都歇在昭陽宮,怎麼新冊封的淑妃這麼快就失寵了?”
我解釋道:“那邊在動工建窯爐,有些吵,母后知道朕的覺睡得淺,所以暫時不去了。”
“哀家也聽工部說了,怎麼好好的在宮裡造窯爐?皇上未免對女人太遷就了些。”
“朕想叫淑妃燒製紅瓷,這項技藝極難,景德鎮十年也就燒出了一隻。淑妃入宮前便是御窯廠的女工,她懂瓷器,朕便交給她辦了。”
“有福不享,偏偏要受那罪。”母后面色不悅瞟了我一眼,“哀家原本還盼著她快些為皇上誕下麟兒,誰知你們二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頭。”
“母后多慮了,或許是子孫緣分還未到,這事是急不來的。”
“太醫早說過,麗妃已經不能生了,皇上不如多去去如嬪那裡。”
“朕知道了。”我含笑應著,又哄了幾句,母后方作罷不再提子嗣的事。
燈芯裡嗶啪一聲響,火光顫了一下。
麗妃忙用簪子去挑了挑燈芯,肌膚在燭火下細膩如脂。她發覺我在看她,溫婉地凝視我,“皇上,可是這一整日的慶典累著龍體了?”
“朕看起來很累嗎?”
“似乎精神不太好,不如歇下?”
“並不想睡,就是覺得渾渾噩噩。”我捏著她柔弱的肩膀說,“不如你先睡,這陣子都忙壞了。”
“皇上都沒歇著,臣妾哪裡敢闔眼呢?”她望著我,眸光似水。紅灩灩的衣裳映襯下,臉頰也不似從前平日裡那麼蒼白了。
我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含糊道:“日後就穿鮮豔一點的衣裳,好看。”
麗妃輕輕地閉上眼,微微地喘息著。
我想抱她上榻,正聽見齊安隔著簾子道:“皇上,章陽宮的宮女來報,說淑妃娘娘生病了。”
我突然覺得渾身僵硬了,嘴都張不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麗妃緩緩睜開眼,柔聲說:“皇上還是去看看吧。”
我極力堅定自己的意志,搖頭說:“不去,那邊有醫女照顧,不會出事。”
齊安在外面試探地問:“那奴才就說皇上已經歇下了?”
我大聲喝道:“真是不懂事,日後倘若沒什麼大事,別來打攪朕的興致。”
齊安唯唯諾諾答:“奴才知道如何說了。”
我一手攬住麗妃,兩隻耳朵卻仔細聽著外面的低語,聽齊安將那宮女訓斥了一頓打發走了,心底隱約有種報復的快感。
“皇上……”麗妃輕柔地喚我,目光裡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