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去看時,還能看到潭水清澈,其中有一尾遊魚。
魚入水中,遊刃有餘。
時而擺尾,時而吻向水中生物,還有時候,會去輕輕逗弄一顆紅色小果,惹得水波蕩漾,春意盎然。
洞口的篝火越燒越旺。
洞穴很深,帶著迴音,被篝火拉長的影子不斷搖晃,映在石洞頂端,又收縮在石壁上,往復迴圈,彷彿皮影戲一般。
恍惚中,耳邊又響起浪潮湧起的聲響。
那些潮濕和悶熱一齊迎面撲來,打在礁石,讓人顫慄不已。海岸好像蒸桑拿一般逼出了汗水,汗水混在一處,讓人分不清何為天地,將一切都融合在暗夜之中。
空氣中全是冰原勁寒帶著薄荷草的味道。
池舟舟下意識雙臂摟緊了晏缺的脖子,彷彿要絞殺一般,人卻有些示弱地將腦袋附在他肩上,低低抽噎起來。
晏缺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在池舟舟耳邊響起,磁性,溫柔,讓她不自覺紅了耳根。
池舟舟:……
男的騷起來果然沒女孩子什麼事啊!
只是個聲音罷遼,怎麼會毫無還手之力。
她聽到晏缺在耳邊低沉地笑。
寒潭的水波在魚兒調皮的躍動中晃蕩。
篝火噼啪作響,絢爛的火星炸裂在一團熊熊烈火之內。
……
池舟舟只穿著小衣,顫顫巍巍站在十字樁前。
腿肚子抖得活像是個八十歲的老奶奶。
飲酒之力已經轉給了晏缺,但她還是忍不住罵這人。
食人花果然沒騙她,這貨就是個打樁機!!!
可憐她還得給人家解了飲酒之力。池舟舟想著,揮手撤了鎖魂鏈,扯著晏缺將人翻過去背對著她。
晏缺柔聲道:「要不明天,你現在需要休息。」
池舟舟翻個白眼:「你還知道?」
話是這麼說,手上卻沒停下來,順著晏缺脊椎一路下滑,停在命門的位置彎下腰,俯身上去吸取蝕骨釘。
晏缺很騷地呻吟了一聲。
池舟舟猛地頓住,瞪他一眼,卻見這人回頭沖她勾起唇角。
妥妥的學壞了啊!
池舟舟懶得再理他,繼續老規矩將惡力取來,吸出蝕骨釘。
釘子入口中,池舟舟長出一口氣,就要起身時,神魂上一陣天翻地覆,麻得她一個站不穩,又趴在晏缺背上。
晏缺挑了挑眉,也沒有動。
【蝕骨釘,貫穿他。穿透他的左胸,他的心臟,取回原本就屬於你的東西。】
【池舟舟,那是你的最後一道殘魂。】
這不是魔龍的聲音,難辨陰陽,一直在反覆唸叨,好像一個夢魘。只要池舟舟不去完成,就絕不會放過她。
手環上的電流已經順著經脈流轉到池舟舟全身,她卻沒有理會這些疼痛。
無數碎片般的記憶向她湧來時,池舟舟的腦袋好像炸裂一般。
【去啊,捅進去,拿回你的東西。】
【池舟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腦袋炸裂的一瞬間,池舟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劃入一片泥沼,越是掙扎,下限地越快。
下一秒,池舟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毫不猶豫穿透了晏缺的胸膛。
一顆蝕骨釘,從後背貫穿到前胸,晏缺甚至來不及去感受從心臟傳來的劇痛,只是回眸凝視著池舟舟。
而池舟舟沒有回應他這個深情和不解交織的眼神。
晏缺只覺得心臟還在跳動,可那裡面有什麼東西似乎都被抽走了。
是愛嗎?他不知道。時間太短,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明白何為愛,但他是想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