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缺:「……」
還是閉嘴吧。
晏缺沒心思跟池舟舟在這裡扯些有的沒的,看人拍馬屁都半眯著一雙眼睛,乾脆起身拽起池舟舟,牽著她走到另一邊床榻處,將人按在床上坐下,又蹲身下來,給池舟舟脫了靴,將人提溜上床,退了一步。
池舟舟的雙眸從逐漸閉合到猛然睜開往復迴圈,直到察覺到晏缺退開了一步。
她生怕睜眼這人不見了,伸手拽住:「你去哪?」
晏缺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你困了,睡吧,我還要處理一些三十六部與仙門之間的清算事務。」
池舟舟輕輕皺眉,覺得有些委屈了:「你胡說,我剛都看到了,你手裡那些分明不是仙魔之間的事務,是涉及兩界的道侶契!」
晏缺揚了揚眉梢:「你眼神倒是挺好。」
池舟舟瘋狂攥著晏缺的衣袖扇動,恨不得抽他一頓,嘴上卻還是不服:「聞雨殿下說你沖喜,要按照凡人的規矩迎娶普通女子,怎麼,現在又換口味了?看上哪家的漂亮小仙姑了?」
晏缺低頭看了一眼,藏在池舟舟漂亮小梨渦之下的,是他那被揉出窟窿的衣袖。
他嘆了口氣,知道不能再逗這人,索性折身在床邊坐下,和池舟舟面對面而坐。
「你既然看出不對勁,那不妨猜一猜,我心裡想的是誰。」晏缺一如既往地沒有拐彎抹角。
池舟舟眨眼,心虛地摸著鼻子,把自己的腿往回收了收,圈起雙臂抱起來。
晏缺安靜等待著。
和人交往上來說,他所有的耐心都用給了池舟舟一個人。
池舟舟不愧是個厚臉皮子,很快調整好心態撇嘴:「那肯定是我啊。」
晏缺側過臉笑:「那不就結了。睡吧,我就在隔壁。」
說完,他又欲起身離去,被池舟舟一把拽住按回原位。晏缺對於池舟舟身上突然而來的巨大力量有些詫異,卻還是沒有多問。
池舟舟把人拉住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忸怩半晌:「你能不能,陪陪我。」
晏缺總覺得池舟舟在怕些什麼。
他一直在等她自己調整好,願意主動告訴自己,給她留出了足夠的安全距離,可另一方面,他看著池舟舟自責瞎猜又很是心疼。
他不是善於溝通的人,這些年做的最少的就是跟人交流。
他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於是終於忍不住這麼做了。
晏缺輕輕捏著池舟舟下巴抬起來和自己對視:「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在怕些什麼?」
池舟舟下意識把身子向後靠了靠,被晏缺察覺,另一隻手一把攬了回來。
他僵硬又生疏地撫著池舟舟後背,語調輕柔又有耐心:「覺得背後捅刀子自責?我不瞎,看得出來你當時不對勁。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反而要自己瞎琢磨。」
池舟舟眼淚吧嗒就掉下來了。
她都控制不住,有些丟人地把頭埋在晏缺脖頸間:「我才沒自責,論起來你以前也害過我,咱們倆這也就算扯平,我還沒你狠呢。」
池舟舟已經開始極富節奏感地抽噎:「我就是……這些殘魂全都收回來,我怕……我變得不再是我了,我怕又有什麼控制不了的舉動,怕總有一天你的信任全都被捅沒了嗚嗚……」
晏缺:「……那我可能活不到那天。」
池舟舟一聽,哭得更他媽響亮了。
「嗚嗚嗚你爹欺負我,你現在也欺負我。我一點……都不想當什麼狗屁世間意志。」
「你知道嗎?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認識了,以前,你誘導葉桑把我給殺了,不過你也沒什麼好下場,被你那狗子弟弟給宰了。」
「可是,你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