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每一方角落,於是街道兩邊接二連三地啟開大門,不一會兒,這座城市便恢復了原先的熱鬧。
許多安分守己的生意人長吁了一口氣,悠悠嘆道:“唉,沒事了,可憐多天閉門不出,無疑耽誤了許多買賣,這年頭生意真難做啊!”
金遺龍大步走入一間酒店,一聲不響地就在房中掏出一支眉筆往臉上亂塗,又剪下發須貼在唇邊,然後命人買來一襲長袍,攬鏡自賞,立刻便又換了一個人相。他再三細察,直到自己也尋不著一絲漏洞時才滿意地點點頭大步踱出酒肆。
酒店內的夥計目光呆直,怔怔送出老遠,才回顧同伴道:“這小子發神經病,好好的一副才貌不要,偏要塗成個老頭!”
金遺龍來到一家木具行,訂下一輛華貴小轎,並請來四個腳伕,於是浩浩蕩蕩地一路直達平蠻大將軍申無畏的官邸。
守門的官兵認得他是威名顯赫的金鳴飛將軍,臉色變得極是恭敬。金遺龍瞧也不瞧一眼,就命令青衣丫環去通告申無畏將軍。過了一會,申將軍大袍寬頻,滿面春風地走了出來,大聲豪笑道:“好哇,小金,你又想叨擾老哥的佳釀了。”
金遺龍故意皺起濃眉,炯炯注視他道:“申老哥真無禮,不知為了什麼了不起的事,竟把附近地區的城市鄉里全給封閉了,害得小弟幾乎寸步難行。”
申將軍道:“別談了,都是老哥不好,為小女的失蹤急昏了頭。故下令戒嚴搜查,怕受不屑之徒傷害。”他豪笑一聲接道:“此刻小女業已安抵在家,詳細一問竟去外鄉散心,嘿,真把老哥給氣死了。”
金遺龍故作不悅之狀道:“申老哥真太糊塗了,光為一個寶貝女兒就把我金某人給害苦了,這份罪過看你如何償得清。”
申將軍道:“金老弟休氣,我申無畏如知你在附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親家。哈哈,請進吧,你金老弟只消三杯好酒下肚,說什麼也不會再生我的氣了。”
金遺龍道:“老傢伙別高興,金某人家中珍釀堆積如山,可並不稀罕你那點兒寶貝黃湯。”
申將軍豪笑道:“既然踏入我門,不喝也不行。嘿,想不到我金老弟竟也學會了欲擒故縱的妙法對付於我,哈哈!”
金遺龍大步入內,早見四五個家丁僕役捧來新鮮酒菜,他第一眼便落人眼簾的是桌下十數酒罈的酒,心頭為之猛跳,暗想不好,活罪又來了。無可奈何只有硬起頭皮,大大方方地開了一罈酒替申無畏將軍斟滿一杯,然後再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他道:“閒話少說,你前日白吃了我一頓,今番也理該做個東道。”說罷,舉起酒杯,仰面便幹。
申將軍憂慮一失,亦豪興橫飛,緊接著又敬了金遺龍三杯。金遺龍玉面微紅,忙用內功控制。
申將軍埋怨道:“金老弟,憑良心說,你太不夠交情了,三番兩次來到我家也不順便把兒子帶來,難道我這寶貝女兒當真高不可攀……”
金遺龍內心轉了一轉,正想答話,忽見側面走來一位全身綠衣的嬌女子,趕忙改口道:“噢,侄女兒來了,老申,你的嬌閨女兩日不見,怎麼愈來愈漂亮了。哈哈,我有這樣一位媳婦兒,真高興呀!”
來人正是申將軍第三千金申微翠姑娘,她妙目流波瞅了金遺龍一眼,忽然想笑,但又極快地斂住笑容,前進數步,襝衽一福,口道:“侄女兒拜見金伯父。”
金遺龍壓低嗓音道:“侄女兒免禮!”
他微笑注視她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多禮呢。”
申將軍聞言,內心十分受用,豪笑說道:“金老弟就是一張嘴,光說不做,要知小女今年已屆雙十年華,還不立刻策計喜事成親,難道要等她青春逝去不成!”
申姑娘玉面羞紅,低頭嗔道:“爹爹就是喜歡作弄自己的女兒,我……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