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強悍的心也變成柔柔的棉花糖。
他的心因此開始劇烈的跳動著。
她喚起他一些重要、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時光。
他從來沒有被父母擁抱過,不知道什麼是擁抱的滋味……屬於親情的、母親的懷抱。
現在他知道了。
亂驚虹虔誠的、試探的摩掌著步弭愁女性的腰肢,帶著屬於孩童的笑容舒服的合上眼眸。
他的笑久久不散……
要回步府的路變得更遙遠了,畢竟外面的氣候變化大,就算亂驚虹已經很用心在照顧步弭愁,還買了一部馬車讓她乘坐,她禁不起奔波勞碌的身體還是病了,不斷的發著高燒,陷入昏迷,亂驚虹只好改道。
他們朝著東南方向走。
半里的路程便來到目的地。
亂驚虹的住處——黑巖外表不華美,是灰色的一座大宅。
前哨以飛快的速度傳遞訊息回去。
主人回來了!
主人回來了!
主人回來了!
整個寂然的宅子為之沸騰。
從每個角落鑽出來的僕婦、家臣還有親衛隊,都殷切等著亂驚虹回家。
馬車沒有稍作停留,長驅直入內院。
要說狡兔三窟,這一窟是亂驚虹最不愛回來的地方,偏偏,它距離長安城最近又方便。
外表不起眼,不代表內部破舊。
庭園深深,花草處處,檜木造的迴廊以石塊當基石,似唐非唐的建築,有著淡淡的異國風味,裡頭的房間有著一扇扇米白的紙扇門,裡面鋪著藺草編織的榻榻米,另一邊,又是不同的景緻。
而亂驚虹將步弭愁安置好後,便被一干家臣簇擁離開。
步弭愁睜眼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這通風涼快的房間,裡頭的擺設十分簡樸,給人心曠神怡的舒暢感覺。
她正摸著榻榻米時,紙扇門刷地拉開了,僕婦一板一眼的跪下,態度必恭必敬。
步弭愁往外望去,亂驚虹沿著庭園供人行走的石子走來。
她的眼慢慢睜大,手按住狂跳的心,慢點、慢點……跳慢一點……
他腰桿挺直,黑赤摻雜的發一絲不苟的用綢緞系成一把,身著雪白的和服,袖間繡著皇家徽記,腳上套著白襪及夾腳拖鞋,這一幕賞心悅目得就像一幅優美的圖畫。
“你……這樣的打扮,我差點認不出你來。”這樣的他很不一樣,不一樣得叫人的心騷動。
“我啊,每次回來他們就非要把我打扮成這樣。”他口中的他們不是旁人,而是幫他守著黑巖的家臣。
他的語氣充滿對這些家臣的信任。
“你不是唐土的人?”看著他雙腿盤坐,她有些不習慣。
亂驚虹等一旁的僕婦退去,立即恢復平常的坐姿,“還是這樣舒服。”
他帶著無奈的鬼瞼博來步弭愁噗嗤一笑。
“可能除了廚房裡的小黃狗以外都不是。”他故作沉思。
步弭秋心眨眨眼,好一會才明白他迂迴的說話方式,現在她才發現亂驚虹別有一番幽默,只是他的幽默需要人家細細體會。
“這間房的氣勢是整座黑巖裡面最溫和的,適合你養病。”
“我爹……”
“我派人捎信過去了,另外,也跟他要了個人。”
“要人?”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哪知道咚咚咚……“小姐,你好沒良心,才出來多久就把花花忘記了,虧我天天念著你、想著你,差點思念成疾,染病在身……”
不用說,光聽見劇烈的腳步聲步弭愁也知道是花花。
“你家的地板應該很堅固吧?”摸著震動不上的榻榻米,她不由得擔心。